剛才張雨筠親口說是她爹和二姨娘逼死了她娘。

莫名出現在張夫人房中的男人是二姨娘的遠房侄子,張雨筠將張御史和操縱這一切的二姨娘相提並論,恐怕是確定張御史也參與了一腳。

謀殺髮妻,這罪名不算小。

到底是什麼,讓張御史對枕邊人痛下殺手?

“不是懷疑,他們兩個就是兇手。”張雨筠聲音格外平靜,她一字一句道,“我外祖上個月去世,因為膝下只有我娘一個女兒,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了我娘。”

為了奪家產?不至於吧。

蘇白聽到這個理由有點意外,在她看來,張貴妃得安流雲寵愛時,京中不少人巴結張御史,送的東西足足得有張御史好幾年的俸祿。

如此,還要爭奪髮妻父母留下的東西?

“經過風華上次走火入魔後,我娘就清醒了,她不再想著讓風華出人頭地,讓我爹多看風華一眼,多看她一眼,而是幫我和風華做打算。外祖留下的家產,娘是打算留給我和風華的,她知道我爹靠不住。”張雨筠說到這兒再說不下去,雙手遮住臉,哭得不能自己。

她本是想來探望蘇白,卻沒想到變成她向蘇白吐苦水了。

都道家醜不可外揚,可往心裡憋太多的苦,人是會瘋的。

“雨筠,那你現在要打起精神,留住你外祖的家產,不能便宜他們。”蘇白聽得心中直冒火,要不是她現在動彈不得,她現在就要帶上張雨筠去張家算賬。

貪圖錢財,自己想辦法去賺,謀算別人的算什麼本事?

為了錢謀害發妻更是豬狗不如。

“我知道,風華已經在辦這件事了。”張雨筠擦乾眼角的淚,握住蘇白的手,“不說我的事了,知道是誰派的刺客嗎?”

蘇白還在用養身子,聽她說太多的事情不好,她能有人說一說話,已經知足了。

“還在查。”

蘇白沒有說實話,在她看來,張雨筠與這些事情沒有牽扯,沒必要捲進來。

“我聽說陛下格外看重這件事,查到兇手是早晚的事,你放寬心。”張雨筠安慰道。

蘇白眨眨眼便是點頭了,“我心思寬著呢,倒是你,若是有難處,一定要跟我說。”

與張雨筠相處這麼久,對方是什麼性子,她心中一清二楚。

“我知道了。”張雨筠擠出一絲笑容,她站起來,“芃芃,我在你這兒洗把臉。”

她哭了這麼久,眼睛肯定腫了。

這幾日風華在外奔波,她不能再讓風華擔心了。

“木香。”蘇白喚木香。

木香推開門,瞧見張雨筠的模樣並不意外,自然地點頭示意,然後問蘇白,“郡主,有什麼事?”

“你去接盆水給張二姑娘洗臉用,再找兩個機靈點的小丫鬟,去廚房端點吃的,給張姑娘。”

“是。”

張雨筠在蘇白屋內洗了臉,又被她強硬要求著吃了不少東西才離開。

木香親自送走張雨筠,回來後給蘇白擦洗身子時,小聲道,“郡主,張姑娘是走著來的,奴婢剛才讓咱們府裡的人去送她了。”

上次她去張府時,張府門口的侍衛聽說她找張雨筠後,表情就很奇怪。

張雨筠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整個院子裡的丫鬟嬤嬤表情都不對勁,她沒多問,怕戳了他們傷心的點,給蘇白送到話就回來了。

“木香,你找幾個人盯著點張府,別讓雨筠和他弟弟受了委屈。”蘇白想起張雨筠剛才說的話,心中止不住嘆氣。

誰能想到最初與她相遇時,明豔張揚的女子竟然淪落到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