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梁青讓一起回來的吧?”張雨筠說話的時候四處打量,生怕被不相干的人聽到。

蘇白點頭,她從木香哪兒得知張雨筠在她離京的這段時間也去過王府,知道她和杜承景去江南的事。

“那山賊,你也遇見了?”張雨筠環胸看著正在攀談的人群,“昨天陛下召見他之後,直接封賞他為平南將軍,考慮他還是玄光宗弟子,還特意讓他暫時以玄光宗為重,暫不委派要事。”

張雨筠撇嘴,她想不明白芃芃為何要將這光榮讓給一個負心漢。

她回頭,看見蘇白直勾勾地看著遠處,一言不發,頓覺說錯了話。

芃芃留下木香做掩護,肯定是有不能光明正大離開京城的苦衷。

“不說這個了。”張雨筠挽住蘇白的手,將半個腦袋枕在蘇白肩膀上,“還好我今天纏著我爹,讓他帶我來了,我直接去你府上找你,指定要撲空。”

蘇白笑了笑,滿腹心事讓她無心接張雨筠的話。

區區山賊而已,就配得上一個將軍稱號?

借玄光宗之名,還剝奪了將軍應有的權力,不過是個掛名的官職。

安流雲若是想嘉獎,金銀珠寶,兵器秘籍,哪一樣不比將軍稱號實在?

她看著被人群圍在中間的梁青讓,安流雲的做法很難不讓她想到兩個字——捧殺。

京城中凡是封侯的,都是老臣,陪先帝開國,目睹新帝登基。

個個的人生履歷寫出來,沒個十張紙都寫不完。

仔細回顧這些年,所有侯爺手中的權力都在被逐漸收回,俸祿倒是逐年增多。

蘇白回想起杜承景警戒她的話,不由得輕笑,在良弓藏的同時,安流雲也給自己留了一個善待老臣的名聲。

她正想著,張雨筠忽然拉著她往人群中走去。

“光是我拉著你說了,忘了你是來找他的。”張雨筠揶揄道,扭頭看向人群中央的梁青讓和他身邊人時,眸光驟冷。

她就是瞧不上樑青讓,芃芃嫁給梁青讓,分明就是鮮花配牛糞。

玄光宗弟子如何?少年有成又如何?

花心大蘿蔔!

“梁世子真讓人羨慕,功成名就,還有佳人作伴。”張雨筠一走到梁青讓面前就高聲道,目光劃過他身旁的穆南燕,“要不是我知道世子和郡主有婚約,我都要誤會你們兩個有點什麼呢?”

她捂嘴笑了笑,把蘇白推到梁青讓身邊。

“是我說錯了,不管世子身邊站著什麼人,郡主往這兒一站,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誰才是正房。”

周圍的人都聽出她話中帶刺,看看蘇白,又看看梁青讓,誰都不敢貿然開口和稀泥。

張雨筠絲毫不怕尷尬,繼續道,“我說笑呢,梁世子也是個專心人,心裡肯定只有郡主吧?”

站在梁青讓左邊的穆南燕捏緊手指,她知道張雨筠在指摘她,可人這麼多,張雨筠沒有指著她的鼻子說,她要出口反駁,反而顯得她和梁青讓真有點什麼。

“雨筠,你吃酒了吧?”蘇白尷尬地上前拉住張雨筠的胳膊,“走,我帶你去吹吹風。”

兩人距離拉近,蘇白附在張雨筠耳邊,“你的心意我知道,我自己處理就好了。”

張雨筠癟癟嘴,乖巧地跟在蘇白身邊離開人群。

她們兩個走了,其他人的心情卻無法恢復當初,看梁青讓和穆南燕的眼神都變了。

離開的蘇白和張雨筠全然不知這二人的煎熬,等她們回來,慶祝宴已經開始了。

身為宴會的主角,在吃飯期間,許多人和梁青讓攀談,被臨遠侯安排坐在梁青讓身邊的蘇白表示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