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有點距離,在去的路上,蘇白從男娃口中瞭解到更多事情。

男娃名叫齊小軍,四歲半,有兩個姐姐,大姐已經出嫁,二姐比他大九歲。

家中除了他們三個,就是他們的父親和叔叔。

沒有母親。

蘇白下意識想換個話題,她不想對一個孩子造成二次傷害。

齊小軍卻壓根不避諱這件事,還笑著和蘇白說話,“我出生那年,我爹在城裡幫人出頭解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在牢裡待了一年多。我娘委屈,就跑了。”

“小軍,別多嘴。”齊小軍的二姐低聲呵斥,扭頭看向蘇白,“他年紀小,總愛胡言亂語,白姑娘莫信。”

蘇白笑著點點頭,是真是假不重要,對齊家一家的品性,她心中有了斷。

到村子,齊小軍被他爹抱下馬車,二姐跟在蘇白身後下車。

“白姑娘,我娘沒跑,我娘是病死的。”齊二姐飛快低語一句。

蘇白皺眉,瞞著齊小軍是不希望齊小軍惦念亡母嗎?

“我知道了,先下來吧。”蘇白先下馬車,轉身向齊二姐伸出手,“小心一點。”

齊二姐踟躇,慢慢把手遞過去。

“齊海,你這是被誰打了?”村口有人認出齊小軍的父親,大聲嚷道。

蘇白看過去,是個白髮老頭,正柱著柺杖跑到齊海面前,拉著齊海的胳膊,上下打量。

“是不是那群混賬!”老頭憤恨地舉起柺杖,重重砸向地面,“一群沒爹孃教養的東西!搶人放火,老天爺和閻王爺都不會翻過他們的!”

“這是我們村的村長。”齊二姐給蘇小聲介紹,“腿被山賊打斷了。”

“金叔,我沒事。”一直沒露過任何表情的齊海咧嘴笑道,雙手扶住村長,“我還帶來了客人。”

“客人?”老頭這才注意到蘇白等人。

他先是對蘇白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姑娘要是想歇腳,還是去別處吧。你也瞧見了,我們這裡實在......”

“村長,白姑娘不是歇腳的,她救了咱們村子!”齊海連忙道。

村長面露訝異,“她,救了咱們,村子?”

他扭頭打量蘇白,怎麼看都是個小丫頭,他不信。

這丫頭旁邊的兩個男人或許還能打些,但他是親眼見過山賊人數的,這三個人怎麼會是山賊的對手。

“齊海,你就別哄我開心了。”村長苦笑著嘆氣,“就算是客人,咱們也沒吃的喝的招待人家啊。”

“村長!有吃的!”

“村長!還有酒呢!”

兩道聲音自山坡下傳來,村長身軀一震,拋下齊海,快步走向山坡。

看著對面的人,熱淚瞬間填滿了臉上的皺紋。

“虎子!春苗!”村長激動地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一時間再說不出話。

齊小軍笑嘻嘻地看著這一幕,齊海附在他耳邊低語兩句,齊小軍飛快跑回村子。

過了一會,凡是有人的人家都開啟了大門,村民們一齊湧向村口,有與家人相逢喜極而泣的,還有歡呼慶祝這一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