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穆南燕。

蘇白佯裝沒有看見,越過她走進臺子下面的小屋子,裡面有登臺的便捷通道。

上一曲歌舞結束,臺下賓客觥籌交錯,熙攘聲中忽聽得一聲巨響,表演的臺子躥出沖天火舌。

賓客還來不及反應,火舌中竟出現一撫琴女子,水藍長裙,一頭青絲用簪子挽住,容顏被半塊紗絹遮住。

琴音叮咚,猶如泉水自蔥白的指尖下流出,凡聞著皆覺肺脾清涼,似置身於天然泉水。

來自熊熊烈火的熱燥與這種感覺形成莫大的衝突,臺下賓客無不震撼,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女子。

忽然間,臺子周圍有水滴降落, 以女子為中心,水滴滑落的曲線形成一個鳥籠,女子的琴音也急促起來,似籠中鳥在掙扎。

賓客們忍不住捏緊拳頭,屏住呼吸,期待著女子的逃脫。

眨眼間,烈火化作孔雀,衝破了鳥籠,載著女子飛向九霄,琴音也隨之歡快磅礴。

琴音漸消,火焰裹挾著女子落地,在女子雙腳接觸到地面後,火焰又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幻化成一個巨大的‘壽’ 字。

女子將面紗揭開,露出花容月貌,在場的人又吃了一驚。

表演者竟然是懷恩郡主!

“郡主的表演有心了。”臨遠侯起身,頗是欣賞地衝蘇白笑道。

蘇白將琴交給一旁的婢女,才落落大方地回應,“蘇白對侯爺的祝賀一如孔雀的寓意,吉祥如意,前程似錦。”

她原本的設計是想用鳳凰,但想到是在古代,龍鳳的限制頗多,就算選擇了地位同樣很高 ,寓意也不錯的孔雀。

臨遠侯撫掌大笑,“好!好!老夫借郡主吉言。”

“侯爺喜歡就好。”

“郡主你過來,坐在這兒。”臨遠侯招手,讓人在他所在的主桌上又添了一把椅子。

蘇白瞥了一眼旁邊的空座位,那是梁青讓的位置。

“謝侯爺。”蘇白不推辭,大大方方地落座。

臨遠侯也跟著坐下,“早晚是一家人,郡主不必跟老夫客氣。”

他從前瞧不上蘇白,覺得蘇白嬌縱跋扈,不適合當他的兒媳。

現在不同了,他聽說了蘇白在雲鸞書院的所作所為,今天還目睹了蘇白的表演。

他願意相信青讓所說,蘇白變了。

溫柔懂事的蘇白,配上家世背景,與他最驕傲的兒子甚是相配。

想到梁青讓,臨遠侯側臉問管家,“世子人呢?還沒從外面回來嗎?”

“回侯爺,世子回來了,剛剛去後院換衣裳了。”

話音剛落,梁青讓就從他們的斜後方走來。

“父親,母親,我來了。”

梁青讓目光觸及蘇白,不由得愣了一下。

“你怎麼回來的這樣晚。”臨遠侯瞬間變臉,不再是剛才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梁青讓沉著解釋,“兒子在路上遇到了點事情。父親放心,兒子已經解決好了,該辦的事情也辦妥了。”

“你沒事便好,坐下吧。”臨遠侯皺了一下眉,瞧梁青讓落座時一直看蘇白,開口道,“你啊,今天沒福氣,沒能看到郡主剛才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