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就是丞相府的人?”

“奴婢雖是粗使丫鬟出身,但也是從小就生活中丞相府,熟悉府內一切,因此雖然沒有看清楚那人是何人,但奴婢認得那身衣裳。”

“此話當真?”聶寒冰表情甚為嚴肅。

“奴婢所說句句實言,不敢有所欺瞞。”

“舅舅,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不得不有所警惕了。琉璃看見的僅僅只是穿著丞相府僕從衣裳的人,而並未看清那人到底是何人?先不提孃親與我那位父親成親當日帶入府內有多少僕從了,要知道這些從將軍府的僕從都是家生子的;若琉璃方才瞧見的那人是孃親成親之時所帶來的人,那恐怕會危害到將軍府。”夏梓曦一改一臉笑意盈盈的模樣,很是嚴肅的看著自家三個舅舅。

“可是,那也不可能啊!家生子,都是知根知底的,簽了契的,那麼多年了,若真的有不妥,恐怕早就·······”談起正事兒,小舅舅聶寒風從不弔兒郎當和他的兩個哥哥一同商討。

“小舅舅,你說的是沒錯,家生子,知根知底。可若這家生子早已被人調了包,換了芯,那你還能認得出來嗎?那時你還能說他們知根知底嗎?”

“······”這一番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也猶如一劑猛藥醍醐灌頂般的清醒。他們低頭沉思,不由得心生一股寒意,因為將軍府內的僕從都是家生子,念及舊情,沒有每每排查;如今被夏梓曦這麼一提醒,恐怕已有不少人早已被換了芯兒。

“這本應是舅舅們所該負的責任,現在卻要你一個小姑娘提醒,果然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都忘了居安思危了。”聶寒冰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走到夏梓曦面前,用他那長滿繭子的大手揉了揉她額頭的一些細碎的頭髮。“辛苦曦兒了!”

“大舅舅,我不辛苦~~~~曦兒也不怕辛苦!”夏梓曦再次恢復剛剛那張笑盈盈的模樣。因為只有她自己知道,比起這些辛苦,她不願看到上一世的慘案再度發生。“對了,大舅舅,既然知道了,那接下來·······”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交給你們?!能行嗎?”這不能怪她疑慮,這是查奸細,若是簡單的審一審,問一問就可以了。可現如今牽扯到了將軍府,想來也跟官家的皇子拉攏朝臣脫不了關係。

“曦兒,你可以不放心你小舅舅,但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和你二舅舅。”夏梓曦完全沒料到平日裡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的聶寒冰也會說出這般打趣的話。

‘噗嗤————’果不其然夏梓曦被逗得‘噗嗤’笑了起來。

‘咚咚咚————’突然三聲敲門聲打斷了他們。

“公子~~~~~”敲門的人是琉璃,奇怪的是琉璃知道此時屋內幾人都有誰,若是沒有外人在,她定然直接喚夏梓曦‘姑娘’,顯然此刻她身邊已是有旁人在。

“何事?”夏梓曦應聲道,卻並沒有立刻將門開啟。

“公子,是使者大人來了。”琉璃剛說出口,他們幾人瞬間知道外面的是何人了。

“琉璃,你讓習公子稍等片刻,我們這就來。”此刻開口的人換成了葉凌軒,當然夏梓曦也不是不可以回答,只是葉凌軒搶先了一步,夏梓曦見有人替自己代勞了,自己便也懶得再次開口,片刻之後,屋子的門被開啟了,幾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習公子,你怎麼也來了?”夏梓曦跟在葉凌軒身後,緩緩走了過來。

“原本是去丞相府上尋你的,卻不知你竟不在,打聽之下才瞭解到昨日你與聶將軍一道回了將軍府,今日一早又來了此處,所以我便來了。”

“你來這兒做什麼?”聶氏三兄弟沒有說話,夏梓曦也沒有開口,很顯然開口說話的人便是葉凌軒。只見他眉頭微皺,雙眸露著寒光死死地盯著習璊。

“葉公子此話何意?在下為何不能來?更何況在下昨日也說過在下也要一同前往的,不過話說回來,在下看葉公子是真的很閒,真的是在哪兒都能看到葉公子的身影。”習璊毫不掩飾的嘲諷葉凌軒,暗指葉凌軒整日無所事事,整個就是個紈絝子弟。

“使者大人是在說笑嗎?葉某人是大夫,這種時候必然是需要用到葉某人,只是不知道使臣大人能幫上什麼幫呢?”

“我······”習璊再一次被葉凌軒的話語噎住了。

“習公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夏梓曦無奈打斷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