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為太子診治之回憶（3）

“問了，我當然有再問過。不過我問了，只會覺得太可笑了！”

“可笑？！什麼意思？”

“其實我父親他們那一輩人的婚事都是由祖父安排的，因此我大伯和三叔他們也不例外。雖然都各自有了自己心儀的女子，卻不得不一切都聽從祖父的，接受祖父安排的。”

“可是我怎麼聽說你父親他好像娶的女子，也就是你的母親卻不是你祖父的安排。這是真的嗎？”

“這便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起初我三叔與一女子早已私定終身了，因為祖父定下的規定，而三叔也不願與那女子分開；幾次偷偷與那女子見面，卻總是被我祖父發現，並讓人把我三叔押到祠堂，並動用了家法。”

“每次都被發現？！是不是你三叔身邊有人告密啊？”

“當時我父親也是這麼想的，本打算把他這個猜測告訴三叔的時候，可三叔的那個貼身小廝搶先一步告訴三叔，是我父親向祖父告的密，還拿出了所謂的有關的證據。當日我三叔便跑到我父親的屋子與他理論，說我父親不顧情誼，冷血，無情。就是進屋後，指著我父親的鼻子破口大罵。”

“現在看來那個小廝，不是你大伯派去你三叔身邊的，便是你祖父早已知曉一切，故意為之，好做個一網打盡。”

“你猜的絲毫不差！那個小廝的確是我大伯派去的眼線，因為他曾無意間聽到祖父打算把家主之位傳於我父親；而我祖父也似乎早已知曉這一切，好像為了讓大伯和三叔他們明白些道理。本以為三叔他罰跪祠堂，捱了家法，會收斂些，豈料他反而變本加厲，與那女子見面，偷偷私會的次數越來越多；祖父見光動用家法，罰跪祠堂已經對三叔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從而打算從那女子身上著手，打算利用各種方法使那女子自己主動離開三叔；可沒料到那女子竟也是個痴情的人兒，在祖父的各種威逼之下，竟然不曾妥協。”

“若是這般，你祖父應該成全你三叔和那女子二人的婚事才是啊！”

“誰說不是呢~~~~我父親也想著祖父不會再為難三叔他們了，桃花谷內也該有喜事了！”葉凌軒頓了頓。“可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是我祖父知道那女子的軟肋是什麼！那就是那女子有一弟弟，弟弟還很年幼，正是孩童的年紀；祖父並以此來威脅那名女子，讓她離開三叔。意外地是這名女子竟會將一切都告訴我三叔，三叔聽後，既氣憤又有些無計可施，最後三叔想了一個下策，那便是與那女子偷偷離開桃花谷，就是私奔。”

“估計你祖父也早就料到這一點了吧！”

“你猜得一點不假，確實如此！”葉凌軒點點頭道。“祖父帶了簽了死契的家僕，將他們圍堵在一個懸崖邊。三叔與那女子雙雙跪地，向祖父磕頭，懇請祖父放過併成全他們，三叔還放出豪言壯志絕不會捨棄那女子，是因為那女子早已珠胎暗結，已經懷有他的骨肉了。祖父當時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差點沒暈倒。他很想將他們二人亂棍打死，但迫於家族家規，抬起的手，只能悻悻然的又放下了。”

“又是家規？！什麼樣的家規讓你祖父都止步的？還有你們家到底有多少條家規？”

“凡是葉氏家族中的男子做出會讓未出閣的女子名節有影響的事，如：珠胎暗結，一切等孩子平安生下後再做定奪。”

“孩子生下後再定奪？！這個規定得改！萬一孩子生下後，你們葉氏家族的人不願給那產婦名分或是做出對她不利的事，那該如何？”

“父親那個時候不能改，動不了，我繼位後，一切我說了算，而且家規又修訂了一遍，似乎又添了一些。”

“又修改了？還新增了！真的有些替日後想嫁入你們桃花谷的女孩子而擔心，那麼多家規要遵守。那若是犯了一條該怎麼辦？”

“犯家規的······說實話，還沒有遇到敢觸犯的，我很想看看何人幹做這第一人。”葉凌軒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是在看著夏梓曦。

“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大家都以為一切平靜下來，可沒想到的是到了那女子分娩之日時，祖父竟然待那女子分娩完後，便瞞著三叔將那女子趕出桃花谷。”

“什麼？孩子剛生下來就將人趕出桃花谷，孩子還很小，滿月都沒有到，你祖父怎麼會這麼狠心啊！”

“是啊！谷內所有人都以為我祖父已經接納了那名女子，真的誰也沒有想到的，祖父竟會如此狠心，會在她分娩之時，這麼做。”

“那，那你三叔呢？他人呢？這麼重要的時刻，他怎麼可能不在呢？”

“我祖父的家主一位雖說是爭搶而來的，但他也是個佈局高手。那日祖父同意三叔將那女子留下後，又派去了不少的小廝、嬤嬤、女使；說是三叔平日要處理的事務也很多，估計應該也沒法抽身去照顧人，就派了些老人，比較貼心的下人幫忙伺候著。三叔起初也有些懷疑，可那女子到底是心好，寬慰三叔；再加上送來的那些下人做事都很是上心，處處也十分小心，因此三叔也就沒有再過多懷疑。”

“聽得出來你三叔也不曾那般心狠，手段殘忍之人，為何後來卻變成那般？”

“這麼一聽，是不是覺得我祖父很慈愛，應該是個很和善的老人家吧？如果你就這麼想，那你只是看到我祖父表面那麼一點點的東西。那些人明面上說是送來照顧人的，也確實是在照顧人沒錯，而實則卻是把三叔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彙報給祖父，換句話說就是監視，換了個方式監視我三叔罷了。”葉凌軒看了一眼鍋裡的東西，手裡的勺子並沒有停過。“在那女子生產前兩日，祖父把三叔叫去書房，將一封信交到他手上，原來是一封密函，密函上大致內容是我們葉氏家族的店鋪最近的賬目有些問題，似乎存在有人中飽私囊，做假賬，企圖欺上瞞下的可能，祖父想讓三叔親自前往把此事查清楚。”

“你祖父這是打算把你三叔支走啊！”夏梓曦一針見血道。

“你說的不錯！我祖父就是這個目的，他就是想把我三叔支走。記得那日，那名女子正在屋內如同往日那樣做著女紅，做著腹中孩子出生後要穿的小衣裳，突然腹痛難忍，很顯然這是要分娩的徵兆。我祖父的耳目也是真的厲害了，這邊剛感覺不舒服，那邊立刻轉頭去向祖父彙報情況，祖父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一樣，帶著接生穩婆，馬不停蹄地從主屋趕了過來，與此同時我父親也也帶著人趕了過來，正好看到祖父帶著穩婆趕過來的慌忙神態，我父親默默側到一旁，低著頭，嘴角稍稍往上翹了翹，因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應該已經接納了那名女子，準備轉身離開時，不小心聽到旁邊兩個小廝的對話，震驚不已。”

“你父親聽到的應該是你祖父準備如何趕走那女子吧！”

“對！我父親聽到那兩個小廝提到那麼一句‘家主剛剛說了，等孩子生下來後，就把人趕出去，乾淨利落些。’聽到這話，我父親立刻回過頭來，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了原先父親準備離開的屋子門前，還不忘囑咐跟在自己身後地兩個小廝，讓他們牢牢看住剛剛那兩個人，如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控制起來。而自己剛進到屋內，就看到自己父親臉色很是難看，尤其是在看到他進了屋子後，似乎是不想看到他出現在這裡一樣。就在我父親正準備開口說話時，一聲呱呱嬰啼的哭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祖父對著身邊的小廝嘀咕了兩句。”

“孩子生出來了，你祖父應該是準備動手了吧！”

“沒錯！就在我父親進屋後，祖父就知道父親已經知道他打算做些什麼，所以原來的計劃不能用了，得重新開始想辦法了。新想的辦法就是他身邊的那兩個小廝轉移我父親的注意力，再讓人把那女子悄悄送出桃花谷。”

“後面呢？這個過程中，那女子都沒有掙扎反抗過麼？”

“怎麼沒有掙扎反抗過！可是你想想，一個剛剛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哪有什麼精力和力氣反抗啊！就算有力氣反抗，而她面對的卻是力氣大如牛，經驗十分老道的那些嬤嬤們。在那些嬤嬤面前，她如同一個小雞仔一樣，毫無反抗能力。”

“就這樣被送了出去？！那你三叔回來不會問麼？”

“開始三叔看到孩子平安出生，還是個男孩兒，高興壞了；以為孩子的母親太累，需要休息，便沒有過多打擾；便抱起嬤嬤懷中的嬰孩，逗了起來。可等到暮色漸漸暗下後，三叔要回屋休息了。”

“他一回屋，必然就會發現問題！”

“在他要開啟屋門的時刻，祖父小廝阻止了他，說是祖父找他，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