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剛過,此時寨子裡顯得空蕩蕩的,這個世界的平民幾乎少有吃午飯的,大都只吃早晚兩頓,窮一點的甚至一天只吃一頓。當然對於那些頗有家資的人自然是想吃幾頓都可以,比如王六。

羅源憑藉前身記憶,走過一條陰暗小道,一路上儘量避免被人發現。此時,寨子裡的人大都在田裡忙著農活,巷子裡少有行人經過,倒也算是有驚無險。

走到一處廢棄大宅的後門,羅源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儘量不發出聲響。

大門上原本硃紅色的漆早已脫落,裸露出的木板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蟲蛀。或許是年久失修,羅源推開大門時,大門發出來刺耳的“吱呀”聲,驚得他身上冒出一身冷汗。

幸好,或許是這處宅子廢棄已久,附近少有人從此經過,所以並未有人發現羅源。

大門緩緩地開啟一個不大的縫,羅源身體消瘦,恰好能透過,旋即就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宅中早已荒廢許久,地上雜草叢生,不遠處的房屋此刻也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整個宅子顯得陰暗死寂,份外淒涼。

但羅源此時也無心去關心這個殘破不堪的宅子,他小心翼翼的撥開沒過腰部的雜草,仔細的檢查地上有無碎瓦之內的東西,方才落下腳,生恐發出一絲聲響。他不急不慢的透過廢墟上的雜草叢,徑直來到了一處房屋廢墟前。

“在哪裡呢?”

羅源低聲喃喃,凝神屏息,低下頭,按照前身留下的記憶在地上仔細的尋找著什麼。

“找到了!”

終於!

一塊殘破的木板的一角映入了羅源的眼中,他忍不住欣喜低呼道。

呼!

羅源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在前身的記憶中,他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不過幸好這裡的一切都還沒發生太大的變化。

雙手用勁,他將木板小心的挪開。

嘭——

頓時,一股充斥著灰塵和腐朽氣味的空氣鋪面而來,嗆得他直想咳嗽。無奈只能強忍住了,只得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掩住口鼻,反正他的衣服也是殘破不堪,打著大大小小的補丁,洗得發白。

稍微等了一會兒,羅源重新向下看去。只見木板後是一個黑漆漆的地窖,藉著外界射進的陽光能大致看到地面上凌亂的擺放了各種雜物,而一條孤零零的木梯連線著地窖口,木梯經過歲月的腐蝕早已殘破不堪,好似隨時會斷了一般。

看著殘破的木梯羅源略有些發憷,他實在不能確定眼前這個殘破的木梯究竟能不能承受得了自己的重量,萬一下去之後木梯斷了,他可就沒辦法上來了。

可是他又想到了目前的處境,這是他唯一可以得到大量糧食的方法了,臉上浮現著無奈的苦笑。

“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啊!”

心一橫,牙一咬,他便順著木梯往下爬,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木梯,屏氣凝神,心中有些擔憂。但也只能儘可能的縮小動作幅度,生恐自己動作過大導致這殘破的木梯徹底損壞。

還好木梯不長,不一會兒,羅源便到底了。感受著堅實的土地,他懸著的心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小心的找到一處空地落腳,藉著上面射下來的陽光,眼睛微眯,仔細檢視著地窖中的情況。只見地窖中蛛網密佈,不過好在大致能看清前路,他不敢耽擱,撥開蛛網,抬腳跨步,順著模糊的記憶繼續向前。

走了好一會兒,前面已經無路可走。不過羅源神色不變,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抬頭看向頭頂上那一層碼的整整齊齊的石磚,手心出汗,眼神中滿是猶豫。

這些石磚後面通向的正是羅源以前的家,是前身小的時候在後院玩耍,意外發現的,但他卻並未向任何人提起,後來羅家被王六強佔,直到今天總算派上了大用場。

呲呲!

羅源微微定了定神,雙手抓住一塊,用力一扯,石磚鬆動,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被了拿下來。

唰!

他的頭頂上霎時出現一個洞,一陣明亮的光亮射入地窖中。

羅源藉著略微有些刺眼光亮,透過洞口向外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場景。

愣愣的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他內心有些傷感,這是前身和羅老頭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可現在卻是物是人非啊!

可是現在並不是感慨的時候,羅源趕緊將腦中多餘的想法暫時摒棄,眼見四下無人,快速的將剩下的石磚都取下,待得搬出一個足夠自己透過的洞,一骨碌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