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裡的和尚和他說了什麼?”

“回夫人,大人獨自一人去的清和寺,回來後未曾說過些什麼,奴才不知。”

楚蘭枝並未就此放過他,“那你猜得出衛郎是因著什麼事,才開始信佛?”

張世通被她問出了薄薄一層汗。

“張管事,我聽許寧說過,你是站我這邊的。“

“夫人,奴才猜不透大人的心思,“張世通緊了聲道,“但見過一個自稱是清和寺的小和尚,專程下山來給大人送過一套僧衣。”

張世通望向楚蘭枝的眼神,隱隱地透出擔憂,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蘭枝只和徐希說過她的身世,還胡說著要去清和寺,只要她皈依佛門,成了俗家弟子,佛祖怎麼著都會饒她一命。

這些話只有徐希知道。

如今衛殊把她說過的話全給做了一遍,想來定是徐希說與他聽的。

那個清和寺的小和尚下山來給他送僧衣,莫不是他真的要出家做俗家弟子不成?

那些話是她張口胡說的,這廝的還真地信了真!

楚蘭枝一想到這是她造的孽,頓覺得愧對於衛殊,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進了佛門。

這廝的真的要去做和尚,她就分分鐘讓他破戒不可。

徐希過來給楚蘭枝看診,沒見著人,她就在涼亭裡逗著雙寶抓鬮。

她把幾樣藥材擺在雙寶面前,“剛和你們說了赤小豆和相思子,你們抓一個赤小豆給我看看。”

大寶虎虎地探身上前,抓了一把相思子,嗯嗯啊啊地張嘴說著,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

二寶先是跟著哥哥抓了把相思子,在手裡把玩了會兒,覺著手感不對,她又去抓了赤小豆,攤開手掌,亮給徐希看。

徐希正好帶了一批藥材,就拿出來逗雙寶,她專挑了五加皮和香加皮,洋參和桔梗,獨活和羌活,先說一遍,再讓雙寶抓鬮,結果二寶每一把都抓對了藥材。

徐希抱起二寶,和她說著, “你是不是憑手感和聲音辨出我說的藥材的,二寶?

二寶揮舞著小手,咿呀呀地說個不停。

楚蘭枝恰巧回到涼亭,徐希便和她說道,“二寶是個奇才,這徒弟我收定了。”

“她還這麼小,怎麼就是個奇才了?”

“我讓她拿藥材抓鬮,她把把抓中,若說一次是巧合,那這把把抓中就是本事了,“徐希說著逗弄著二寶,”這就是我和二寶的緣分。“

別人不知道她閨女,楚蘭枝能不知道麼,“二寶抓鬮的時候,是不是一直看著你的臉色?“

徐希一下子不說話了。

“這丫頭打小就會看人臉色行事,哪裡來的什麼奇才,你看她笑成這個樣子,她不過是逗著你玩罷了。“

“二寶這麼聰敏,”徐希勾著她的下巴說,“以後做我的徒弟再合適不過。“

楚蘭枝走到對面坐下,“徐娘子,上次和你交了底,後來是不是你把那些話告訴我家郎君的?“

徐希把二寶放到了蒲席上,留著她自個兒玩去,她拉過楚蘭枝的手腕,細細地把著脈,“你的病好了些許,說話都硬氣了很多。”

楚蘭枝看著她笑,“我就知道是你給說出去的。“

“心緒平和些,不然脈象不準,我會下錯藥。“徐希心虛地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楚蘭枝看著雙寶在蒲席上玩小馬車, 兩輛車子追著撞在了一起,二寶的車子被攆翻了過去,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當即哭了起來,大寶則在一邊偷著樂。

乳孃抱起了二寶,哄著她不哭。

楚蘭枝由著兄妹倆鬧去,見徐希收了手,仍舊笑著和她說道,“上次答應張太醫給你說一門親事,這事我賊上心,按著你的要求,讓媒婆翻遍了整個京師城,給你挑出了幾個心意人選,徐娘子,你見是不見?“

徐希就知道她不會輕易地放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