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枝:“瞎看,看許珏氣得,這事都拿回來和您說。”

許太傅爽聲大笑了起來,親自把楚蘭枝送出了許府大門,看著她坐上馬車後,他站在原地,久久地未曾離開。

馬車一路晃悠著回到了衛府。

天色盡黑,楚蘭枝從車上下來,直直地走進了府裡,在丫鬟小廝的避讓行禮中,她走到了書房前,上手推門就走了進去。

衛殊坐在梨花木椅上,循聲看了一眼,見她走了過來,又低頭繼續看著手裡的卷宗。

楚蘭枝在他面前站定,拿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慢悠悠地喝著,眼神直白地看著他,他不說話,她就這麼一直望到他開口說話為止。

僵持了半刻鐘後。

衛殊抬頭看了過去,見她正得逞地衝他壞笑,當時就覺得不妙,“這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你怎麼喜氣成這個樣子?”

“許雋和歲歲的親事不作數,你以後也別想再和許家聯姻。“

楚蘭枝捧著茶盞暖手,看他的眼神甚是囂張。

衛殊氣鬱難平地冷道:“你去找了許太傅?“

楚蘭枝:“找了。“

“許了他什麼好處,不然他這個老狐狸怎麼會便宜了你?“

“將來許雋要是入閣為相,我會助他一臂之力。”

衛殊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回在書房裡踱步,看著她就來氣:“婦人之仁,知不知道你這樣,會毀了蘇世卿的前途?”

楚蘭枝悠悠地品著茶,看他生氣就來勁,“郎君這話從何說起?“

衛殊站在桌前,一下下地拿拳頭錘著案桌,“你這樣做,就是把蘇世卿的前途拱手讓給了許雋。”

“將來我打算將蘇世卿單出去,把他放到我的對立面,為的就是我們能先後進入內閣,看你把事情攪合成了什麼樣子?”

楚蘭枝目光疏遠地望著他,“郎君,你太貪心。”

這話說得衛殊腳步一頓,隔空向她看了過來,何時起,她望著他的眼裡沒有了光彩,變得如此陌然。

“你要許雋成為你的女婿,要蘇世卿進入內閣輔佐你的朝政,你要盡這朝中的權勢,你不把譽王放在眼裡,譽王又如何容得下你?”

“郎君,你可曾問過蘇世卿,他要的是歲歲,還是要將來拜官宰相?換作你是蘇世卿,我是歲歲的話,你是要我,還是要這無邊的權勢?”

衛殊目光錚錚地看著她。

“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怎麼選了?你替蘇世卿選了——“

“我選娘子。“

衛殊上前兩步,急切地堵住她的話道,“別再和我提和離,你也休想與我和離。“

這一聲怒吼,把楚蘭枝震在了原地。

“郎君,什麼時候開始,我說的話你都聽不進去了呢?”

“每次我攔你,都得拿出這份感情做賭注,才逼得你妥協,你心裡怨我,我也覺得委屈,這樣又是何苦?”

“郎君,你執意如此地走下去,我們終究走不到一塊兒。”

楚蘭枝沒有說出和離,但這意思,也和和離差不多了。

“我帶雙寶去新宅住一段日子,“楚蘭枝不再多看他一眼,臨出門前把話說完,“我只要雙寶,其他什麼都不要,郎君,願你步步高昇,願你前程似錦。”

門扇開啟,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消失在了廊道里。

穿堂的過道風吹進來,吹得衛殊的身上泛起了陣陣寒意,他不知怎麼地,就把她給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