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燒眉毛了,你少和我這裡扯淡。”

許珏見他急成了這個樣子,不用想就知道,“上次你在北境求我們許家上奏彈劾周泰恆,為此寫下的親筆承諾,那封信白紙黑字地寫著要把歲歲嫁給許雋,就這事,你是不是沒有告訴楚娘子?”

衛殊冷斥了一聲,“我才從臨安接回我家娘子,還沒來得及說及此事,你就上趕著來求親,你說你猴急個什麼勁?”

“說我猴急?”許珏和他對罵道:“這事五年前就說好了,你一再地敷衍了事,但凡你沒那麼懼內,這事早八百年前就成了!”

衛殊和他扯皮道:“你兒子不願意,還怪到我頭上來了?如今你兒子樂意了,我還得上趕著去迎是不是?”

他費勁心思才哄好了他家娘子,許珏這麼一折騰,盡給他壞事,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這回他得把他家娘子得罪狠了。

“衛殊,這婚書和親筆信我都帶了過來,就連我兒子許雋也一併給你帶來了,”許珏毫不含糊地說著,“我爹和他身後站著的那幫御史,那些嘴吃人可不吐骨頭。”

楚蘭枝當初之所以能拒絕這門親事,是許雋和歲歲都沒點頭,雙方談不攏,這一次許雋同意了,就由不得歲歲不樂意。

“你少在這裡威脅我。”衛殊聲音裡發了狠。

許珏:“這樁聯姻對衛許兩家而言意味著什麼,你比誰都清楚,我和你沒什麼好爭的,我只想拿下楚娘子,你不吭聲,她就怨不到你身上去。”

楚蘭枝在歲歲的哭訴下,知曉了許珏登門求親的事情,她來到廳堂,許雋起身向她行禮,“衛夫人。”

“衛郎和令尊怎麼不在這裡?”她進屋坐下,命了下人過來給他續茶。

許雋恭敬道:“衛大人和家父到書房議事,晚生在此等候。”

楚蘭枝打量著他清俊的眉眼,這容貌無可挑剔,何況他出身顯赫,言談舉止端凝大方,歲歲能嫁給這樣的人,無疑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可惜錯付了。

“上次在清和寺,碰巧遇到貴府老太太和劉娘子去上香,無意間聽到了劉娘子在佛祖面前禱告,猜想她心允於你,不知你對她是何情意?”

許雋牢牢地握住了椅子扶手,“夫人,我既登門求娶於歲歲,自會斬斷過往的一切情思,顧念她一生,再不會讓旁人入了我的眼。”

楚蘭枝輕輕地放了茶盞,“可是有人脅迫於你?”

許雋拱手道:“未曾。”

“你心甘情願地求娶於我家歲歲?”

“是的,夫人。”

楚蘭枝凝視著他的眼睛,“你對我家歲歲,到底是何感情?”

許雋直言不諱地道:“夫人,晚生初見歲歲是在筆墨齋,開始是被她的才華所吸引,後來被她在半道上攔下,護送她回衛府,倒也覺得她聰敏過人,之後家父時常在我耳邊唸叨著關於她的事情,卻也對她日漸傾心。”

完了。

事情演變得這麼複雜,楚蘭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

衛殊領著許珏從屋外走了進來,倆人先後入座,許珏拿出了那封婚書和親筆信,擺在了桌面上,遞到了楚蘭枝的面前。

“衛大人,楚娘子,我此番前來,是替雋兒求娶於歲歲,還望此事得到你們的應允。”

衛殊手裡撥著茶蓋,默默地品茶。

楚蘭枝拿起了那封親筆信,她從頭看到尾,面色沉凝地將信放回了桌上,推到了許珏面前,“許公子,實不相瞞,我出身農門,學識粗鄙,這信上寫了什麼,我壓根兒就沒看明白。”

許珏信她才怪,明明一字不差地看到尾,還說沒看明白,分明就是想糊弄過去,抵死不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