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枝走進廂房,繞過屏風,見地上鋪著竹蓆軟被,三個糰子在地上爬來滾去,見了她,慕枝愣愣地扭回頭,懷蘭則是手腳並用地朝她爬過來,到底是被藺頗搶先了一步,這小子跌跌撞撞地朝她走來,一下撲到了她懷裡,拉著她不撒手。

懷蘭癟了嘴,立馬放聲大哭。

“夫人回來了,”青稚抱起懷蘭,輕哄道,“二寶見孃親被搶了,不樂意是麼?莫哭,姨姨這就收拾藺頗,替你把孃親搶回來。”

懷蘭紅了眼,她吸溜著鼻子,一下止停了淚。

楚蘭枝抱起藺頗,掂了下小傢伙的重量,“藺頗這骨架夠沉的,將來定是個練武奇才。”

“夫人,他成天搗蛋,把屋子弄得亂糟糟的,要是以後還會舞槍弄棒,不得把府邸都給砸了?”

青稚話是這麼說,臉上的笑就沒停過,“藺頗,到娘這兒來,讓夫人抱一下二寶。”

“娘……親——”藺頗一說話,哈喇子就從嘴角流到了圍嘴上,朝她伸出了手。

青稚抱走了藺頗,楚蘭枝接過二寶,奶糰子又香又軟,她親了親二寶的臉頰,小傢伙衝著她“咯咯咯”笑,黑溜溜的眼睛一個勁地看著她。

“二寶,還記得孃親是不是?”楚蘭枝眼裡泛上了溼意,“以後,孃親再也不會離開二寶了,好不好?”

大寶不知何時爬了過來,小手抓住了她的裙袂,一點點地向外扯。

楚蘭枝低眼瞧著大寶,小傢伙仰頭瞅著她,忽而咧嘴笑出了口水,虎頭虎腦的樣子很是惹人愛,“孃親也不會扔下大寶不管,好不好?”

歲歲進到屋裡,見孃親懷裡一個腳上一個,壓根忙不過來,她撿起地上的大寶,把他扔到了一堆毛線裡,唬著他道:“大寶乖,把毛衣線頭扯出來,自己玩會兒。”

大寶還真就坐那裡扯線頭了。

楚蘭枝不經莞爾,歲歲被她笑得很不自在,“孃親,你莫要笑話我,等你帶上雙寶一段時間,你會想出更多的花招來對付他們。”

楚蘭枝只是道一句,“歲歲辛苦了。”

“不辛苦,”歲歲鄭重地說著,“娘,我會照顧雙寶一輩子,”

朝堂上局勢俱變。

京師傳來訊息,皇上舊疾復發,病倒在了寢宮裡,太子監國,許太傅稱病辭官,在許府裡閉門不出,而譽王始終不知去向。

三日後,太子下令傳召衛殊回京述職,衛殊以尚未肅清突厥殘部為由,遲遲不歸。

御史紛紛站出來彈劾衛殊,說他擁兵自重,意欲謀反,太子便親擬詔書,調集各部兵馬齊齊北上,合力圍剿戍衛營。

臨安城成了眾矢之的,好在張廉早早地備齊了糧草,集齊了三萬士兵入城,嚴守城門,一時間竟無人來犯。

而北境營地裡,衛殊並未急著揮師南下,他整肅軍隊,重新排兵佈陣,採取各個擊破的戰術,要將敵人一一拿下。

“出了北境後,地勢一馬平川,方顯率領重騎一路衝殺,突破包圍圈。”

“中路撕破了口子,守衛軍定會向這裡集結,宋嘉佑率輕騎軍從右路包抄,呈裡應外合之勢把敵人殲滅於此,蘇世卿率步兵斷後,突破這層防線後,不管是太子的幽州軍還是守衛軍,他們的大勢已去。”

方顯、宋嘉佑和蘇世卿齊齊領命道:“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