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已派人前去打探西城門情況,若無埋伏,再有一柱香時間便可出城。”

楚蘭枝心下了然,還是覺得藺乙過分謹慎了,想著很快就能見到雙寶,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就由著他去了。

馬車又走了很長一段路,不知何故地在途中停了下來,門窗上的木板撤走,楚蘭枝挑簾地從車廂裡鑽了出來,看見眼前這一幕,她登時怔忪地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馬車出了幽州西城門,停在了半道上。

楚蘭枝看著張廉騎馬走上前來,他身後領著一片黑壓壓的人,一眼望不到頭,看這陣仗像似來攻打幽州城的。

可幽州的駐兵才區區兩千人,還都是老弱病殘,這架勢有點欺負人了。

“屬下奉將軍之令,領兵一萬人前來接應夫人回府。”

楚蘭枝看著烏壓壓地一片人頭,這麼大的陣仗,她哪裡受得起,“張大人,衛將軍讓你急行軍,接我回府只是一個藉口,實則是想看看戍衛營的機動性、靈敏性如何,張大人在練兵行軍上指導有方,他日我會將此次試訓的結果轉告給衛將軍。“

她沒臉在數萬將士的面前呆下去,速速地轉身,逃似地鑽進了車廂裡。

張廉覺得衛夫人的說辭,跟將軍發給他的急信存在較大的出入,有必要把這事情給說清楚,他走到車窗外,小聲稟告,“夫人,屬下還有一事。”

楚蘭枝剛在車裡坐定,聞言說著,“張大人請講。”

“夫人,將軍派人快馬加鞭給下官傳來的急信,寫明瞭讓下官派兵一萬人前來接夫人回府,以防幽州城內有伏兵,徒生變數。”

一萬五千人的戍衛營,對陣幽州城防兩千人,衛將軍這麼派兵,甭管是不是以多欺少,目的是達到了。

張廉混跡官場這麼多年,怎會不曉得衛將軍的心思?是以這番話,他無論如何都得傳達到位,不然以後會吃不了兜著走。

“張大人,我知道了,此事到此為止。”

楚蘭枝沒有一絲愉悅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崩潰,衛殊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讓上萬的將士來接她一個人,如此興師動眾,就為了對付那些老殘的城防守衛,這是嚴重的戰略誤判!

這事何其地荒謬,要是傳到那些御史耳裡,他不得被奏摺參死!

徐希看著她坐在長凳上,乾乾地搓著臉在那裡懊惱,旁觀者清,她似是看懂了衛殊的用意,“他只是不能失去你而已,這麼做,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

“楚娘子,或許一開始就錯了,不是藺乙謹小慎微,也不是張廉興師動眾,是衛將軍怕了。“

這話點醒了楚蘭枝。

幽州是太子的地盤,他們途經此處,就怕會徒生變故,衛殊怕她落入太子的手中,怕她真如負氣時說的那般去做,才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

楚蘭枝從沒如此真切地感受道,她逼他的那些話,把他傷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