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冷不丁地說道:“幾點?”

路明山卡殼了一會兒,隨即應道:“時間不定,到時屬下自會到營帳裡請將軍。”

衛殊裳了他一眼,走了。

這還是路明山第一次見將軍對他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他一下就覺得眼前的仕途亮堂了起來。

伙房聚在一起吃的是全魚宴。

伙伕們都有各自的拿手菜,八百號人分組圍坐在草原上,當一道道魚宴菜品端過來,氣氛都熱騰了起來。

年年做了拿手的魚片粥,錢清玄烤的鯽魚外酥裡嫩,而楚蘭枝做了再簡單不過的蒸鱸魚,再加上個魚火鍋,十幾個人圍在一起正要動筷,就見衛殊一路走了過來。

他所過之處,喧鬧聲如潮水般退去。

楚蘭枝身邊圍坐的都是在吳淞湖上鑿冰的壯勞力,見了衛殊跟老鼠見了貓似地,一個個起身告辭,端起碗就往別的人堆裡擠了進去。

“你倆誰叫他過來的?”

年年搖頭,“不是我。”

錢清玄才不當這個冤大頭,“那也不是我。”

楚蘭枝看著衛殊走過來,毫不講究地席草而坐,她如何都說不出趕人的話來。

路明山殷勤地給衛殊拿來了碗筷,一臉的諂笑,不用猜就知道是他把人給請過來的。

“娘子,吃魚。“衛殊夾了一筷子烤魚進她碗裡,而他只吃鱸魚。

“你怎麼過來了?“

”手下請我過來的,“衛殊故作為難地道,“換作以前,我一向不搭理這些事,可是這次伙房立了功,讓全軍都吃上了魚,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麼端著,怎麼著都得過來走一趟。”

這廝的盡往自己臉上貼金,不光楚蘭枝聽不下去,就連年年和錢清玄都聽得膩耳。

“衛郎,你繞那麼大個圈子說話,累不累?“

“怎麼說話才不累?“

“以後說話直爽些,“楚蘭枝看著他道,”你就說娘子,我來蹭個飯,難不成我還不給你飯吃?”

年年和錢清玄沒忍住爆笑出聲,在衛殊的眼神威脅下,雙雙閉了嘴。

衛殊和她扯道:“娘子,這是吃飯的問題麼?“

“那是什麼?“

衛殊提點了她,“這是面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