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枝掉頭往回走,衛殊看著她走到跟前站定,怒火噴了他一臉。

“不許你再跟著我!”

說完,她甩臉朝前走去。

衛殊被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絲毫不影響他繼續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後面。

她說不讓跟就不跟了,回頭這火氣沒消,接下來的日子,他不會有一天好過。

長痛不如短痛,橫豎都是個死,他索性一次死個痛快。

“娘子——”

楚蘭枝沒回頭,腳步越走越急,這人看著就讓人惱火,她就想甩掉這個黏皮糖,甩得越遠越好。

他們從大部隊的營帳走到了吃飯的草叢,這一路上,無數雙士兵的眼睛都看見了衛將軍追在一個清俊“公子”的身後,含笑地喚著人家“娘子”,全程被無視,絲毫不被理睬。

巡邏兵在倆人經過時,紛紛避諱地面朝營帳站著,待倆人走後,一個個地爭著探出了頭,就想看看素日裡冷麵修羅的衛將軍,一路賠笑地哄著自家娘子,那是何等的刺激。

“看來傳聞不假,咱們將軍還真是個懼內。”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衛夫人都氣成這樣了,那模樣看上去還這麼冷豔,要是笑起來,那不得讓人腿腳發軟。”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衛夫人就是將軍的溫柔鄉,也是將軍的英雄冢。”

楚蘭枝越過草叢,見一大群大老爺們圍著鍋爐在吃飯,見了她,一窩窩的人手裡端著碗,飯都不吃了,紛紛扭頭向她行注目禮,她登時就惱火了。

要不是衛殊在後面跟著她,她就是一滴水匯進了汪洋,誰會注意到她這麼個人!

楚蘭枝腳步一轉,“噔噔噔”地殺回頭,滔天的怒火再次朝他的臉上噴薄而出:

“我說了讓你不要跟著我!”

這聲河東獅吼,震得圍觀的一窩窩士兵膽懼地瑟縮了兩下,他們大多都是十七八歲的小郎,哪見過這種陣勢,還是對著他們的天煞閻王爺噴火的,委實是“蔚為壯觀”。

“聽見了。”

衛殊清淺地笑著,伸手撓了撓受驚的耳朵。

楚蘭枝也顧不得失態了,她氣成這樣,都是被這廝的給氣瘋的:

“那你還跟著我做什麼?”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張臉活著!”

“娘子,”衛殊柔聲喚了她道:“這一路跟過來,我的面子都掉光了,還要什麼臉?”

“那你還跟什麼跟!”

楚蘭枝上去就是一腳,要跺了他的腳面,被他迅捷地抬腳躲了過去,她緊接著踩下第二腳,又被他靈活地避開。

親眼目睹了倆人的無影腳廝殺,這一窩窩士兵一看就知道,將軍平日裡定是訓練有素,才會閃躲得如此及時。

衛殊橫了一眼過去,這些士兵的頭自動縮了半截,一個個地捧起碗往邊上走開,給他倆騰出廣闊的草叢來吵架。

有些饞鬼投胎計程車兵斗膽地跑了回來,端了鍋就走,在邊邊角繼續架鍋吃飯,靜聽著這邊的動靜。

楚蘭枝拿食指戳著他的心口,狠戾地說著:“別再跟著我,把我逼瘋了,我就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