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粒石子飛過,朝著雲釉的頭打去,她輕巧地偏頭躲了過去,石子穿過牆上鏤空的雕窗,往旁院直飛出去。

旁院隨即傳來了侍衛的大喝聲: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行刺太子!”

歲歲舉起的彈弓還未放下,蘇世卿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奪下她的彈弓,將她緊緊地護在了身後。

一隊侍衛從隔壁的院子裡衝了過來,他們沉著臉走上了迴廊,雲釉瞬間變臉地呵斥道,“拿下那個女的。”

蘇世卿見太子殿下踱步走進了月洞門,他慌忙下跪,亮出了手上的彈弓道:“草民在院中玩彈弓,不成想射偏了方向,冒犯到太子,還請太子恕罪。”

“襲擊太子的分明是衛歲歲,你出來頂罪,有意欺瞞於太子,居心叵測,一同拿下。”雲釉一聲令下後,侍衛上前將歲歲和蘇世卿掀翻在地上,將他們的臉按在了地上。

蘇世卿向上抬頭,朝年年怒吼了一聲,“跪下,年年!”

一切發生得太快,年年都沒來得及反抗,歲歲和蘇世卿就被制服在了地上,他攢起了拳頭,蘇世卿朝他又呵斥了一聲,“跪下!”

要是一開始就聽了蘇世卿的話,就不會有這些事,年年不敢不聽他的話,在侍衛的威嚴瞪視下,他低頭跪在了地上。

歲歲的四肢被按得不能動彈,她的臉貼在冰冷的石磚上,落雨盡數地砸在院子裡,她又驚又懼,望著對面的蘇世卿,她眼淚橫著流到了地上。

蘇世卿一心想著如何才能護他們周全,可是被束縛住了手腳,他什麼都做不了。

好在譽王聽聞風聲趕了過來,他掃一眼地上的仨人,走上前來,“太子息怒,他們犯了何事,為何要被如此懲治?”

太子負手站在廊下,望著院子裡的落雨,凌然開口,“譽王要多管閒事?”

“他們是我請到府上的客人,”譽王冷持著聲音道,“若他們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雲釉站出來向譽王稟道:“回王爺,衛歲歲有意刺傷太子,蘇世卿包庇同夥,按照律例,理應賜死。”

“莫不是中間摻雜了什麼誤會,”譽王神色凜然地望向了雲釉,“刺傷之事非同小可,豈是你能妄加定論的?”

太子抬手,手背上驚現一道圓形的傷痕,破皮處滲出了血跡,侍衛又從歲歲的衣兜裡掏出了一把石子,人贓並獲。

“太子受傷了麼?”

一道急促又不失溫雅的女聲從廊道盡頭傳來。

太子看著楚蘭枝裙裾蹁躚地走了過來,許是路上趕得急,她鬢間幾許碎髮掛著雨珠垂落了下來,衣袂沾溼地呈現出深淺兩種顏色,經年未見,他依然會在她出聲後被她吸引了目光。

楚蘭枝在走過歲歲和蘇世卿時腳步沉了沉,隨即穩步走上前來,她向太子和譽王行禮,“恕我教子無方,平日裡慣壞了他們,這才衝撞到了太子,我甘願替他們受盡一切責罰。”

太子低眼看著她伏身不起,“楚娘子,那日見你也是下著這般的大雨,我在你門廊下避雨,你請我進門喝茶,”他聽著耳裡簌簌的落雨聲,追憶著過往,“我還拿走了你一罐香膏。”

楚蘭枝依然伏身半蹲在地上。

太子忽然出聲命道:“把人放了,這次就當我還楚娘子一個恩情。”

楚蘭枝:“謝過太子。”

太子屏退了所有人,就留了楚蘭枝在廊道上站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