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掩嘴輕笑了起來,這人實誠得有些過了火,冒出些許傻氣,她衝他點了頭,應下了此事。

藺甲拱手謝道:“有勞青姑娘。”

楚蘭枝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醒來不見衛殊,想來他一早溜回去了,瞥見床沿邊上放了一套乾淨的衣裙,她聽見屏風外傳來動靜聲,試著問道,“青稚?”

青稚正在擦拭著桌子,聞言絞擰了布巾道:“楚娘子,你醒了?我這就給你端水去。”

她出門打來了熱水,伺候了楚蘭枝洗漱,又給端了碗雞蛋甜酒羹過來,在楚蘭枝吃早飯的時候,她也沒歇著,將浴桶搬進廂房裡,從廚房裡將熱水一桶桶地抬進門,倒進桶裡備浴。

楚蘭枝看她做完了這一切,心生歉意,“青稚,你曾經好歹也是青坊的頭牌,被我使喚成了粗使丫鬟,我對不住你。”

青稚試了試水溫,往浴桶裡兌著熱水,“我在外撐得起門面,在內做得了粗活,多虧楚娘子的明智在先,拿下了我的賣身契,我才會勤勞在後,照顧得你舒舒服服。”

楚蘭枝笑了她道,“以後得找個好婆家把你嫁出去,要那個彩禮錢,賺翻了我去。”

“楚娘子,那你的嫁妝就得賠個底朝天,這不划算。”

“我總得還你些什麼不是?”楚蘭枝調笑道:“比方說,下回換我這麼伺候你一次。”

青稚惱得不行,楚娘子以前都不說這些葷話的,就隔了一晚上,她就會調侃人了。

楚蘭枝換好衣裳後,坐在梳妝鏡前上妝,青稚拿著凝白色的脂膏在她的脖頸上點點畫畫。

“這裡蓋都蓋不住,那邊也到處都是痕跡。”

楚蘭枝羞澀地聽不下去,她拿過脂膏,倒了一團在手上,搓勻後抹了脖子一層白。

青稚忍笑地看著她,扯下她後頸的衣裳,嚷嚷著道:“後面全是,楚娘子,你的手伸得夠長的話,你就全抹了。”

楚蘭枝恨死了衛殊。

“我在青坊,有些藝女願意攬這種活,見慣了這種事,平日裡都有幫著她們打理,”青稚抹了脂膏在手上,一點點地塗在她的後脖子上,“你初涉人世,不用跟我見外。”

她促狹地多嘴說了一句,“不過你這痕跡,算得上狠的。”

楚蘭枝頓時覺得沒臉見人。

青稚給她上完脂膏後,忽地提一句,“楚娘子,我見衛大人遲遲沒走,他好像在等你。”

楚蘭枝問了一聲,“他在哪裡?”

青稚不知她的反應為何會這麼大,“大人在外院的榕樹下,坐了一上午。”

楚蘭枝不明白他坐那裡幹什麼,“他是從外院進來,還是從內院出去的?”

這點至關的重要。

“衛大人當著黃嬤嬤的面,開門讓她進來,他借身走了出去。”

楚蘭枝不知他怎麼想的,這麼高調,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她屋裡留宿了一夜似的,非得弄得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