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掙扎有用的話,她就不會放棄掙扎了。

楚蘭枝合著中衣坐浴在藥桶裡,褐色的濃稠藥水沒到了她的脖子上,她聞著那刺鼻的酸澀味就想暈厥過去,偏偏那廝的坐在她身後,環著她的脖子,把手搭上了她的肩頭,就是怕她“淹死”。

“郎君,我出汗了,都泡了一炷香時間了,人都熟透了,可以撈起來了。”

衛殊伸手摸上了她的額頭,薄薄的一層細汗,似有若無,“時辰未到,再泡一炷香時間。”

楚蘭枝幹脆把下巴擱到了他的胳膊上,她抬頭都嫌累。

不得不說這藥效還是很猛的,她松泛了一身的筋骨,血脈貫流到四肢末端,身體不再冷熱交替,慢慢地變得溫煦了起來,就是這中藥味難聞得要死。

衛殊試了試水溫,往浴桶裡盛了一瓢藥水進去。

“還加?”楚蘭枝精氣神十足,開口說了他道,“你就不能兌一瓢溫水進來,非得加這中藥?”

衛殊抬手又舀了一瓢藥水進去,她老實地閉嘴了。

須臾後,她又悶出了滿額頭的細汗。

“郎君,你瞧見我頭上冒的煙沒有?”

衛殊當真看見了她頭上升起的一縷縷白煙,忍了笑道,“嗯,仙氣飄飄。”

“那是仙氣麼,我都熟透冒煙了,還不把我撈起來?“

衛殊沒動彈,一會兒她又說了。

“郎君,我身上這股酸餿味,再泡下去,沒個一兩月根本散不去,你也別想親回來。“

幾乎這話剛落地,屋子裡就響起了“嘩啦啦“的出水聲,楚蘭枝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撈了起來,身上的中衣猶在往下瀝著水。

她就嘴上說說而已,真被撈出來,一時有些無措。

“還需泡個溫水澡,去去身上這股味。“

“徐娘子交代過,藥浴後不許沖水。“

楚蘭枝又說道:“我的衣裳還在西廂房裡,你抱我過去。”

衛殊的呼吸有些沉地撲在了她的臉上,“穿我的,我壓箱底的衣裳都被你翻出來了,你又不是沒穿過。”

他將人放到長凳上,從衣箱裡給她翻找出幾件中衣,扔到她的手裡。

屋裡的氣氛繾綣了起來。

衛殊定定地瞧著她的臉龐,“我換,還是我幫著你換?“

楚蘭枝用眼神刀著他,說好的下不了手呢,這廝的想幹什麼?就見他手裡拿出一條鴉青色的抹額,抬手緩緩地系在了眼睛上。

她終是知曉了什麼是禁慾系美男,她家郎君不要臉地在誘惑她,按捺住突突在跳的血管,她可得把持住了。

衛殊一步步地挪到她的條凳前,坐了上去,他還沒來得及探手伸過去,額頭就被人點了一下,隨即抹額就被她給扯了下去。

楚蘭枝衝他笑得妖嬈,“抹額我收了,這就不勞煩郎君費心了,郎君出去,順便把門給我帶上。”

什麼叫出師未捷身先死,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