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我不和你廢話,當著這麼多老者的面,你就說這書法,你比還是不比?”

“比,”衛殊乾脆利落地應戰,“不過我要打一個賭,誰輸了要為對方做一件事。”

“好,”許珏身上的熱血往上衝,完全不顧後果地應了下來,他讓出了身後的人,“這些是我請來的大儒,你我比試,孰高孰低,他們自會評判。”

衛殊譏誚地笑了聲,“你請的?”

“我不請,難不成等著你去請人?”許珏和他斤斤計較道,“我都不在乎他們是你同鄉,你倒還質疑起我來。”

衛殊:“說好了別廢話,你這麼婆媽做什麼?”

老夫子也是此次比試的評判之一,他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我要宣告兩句,此次評判不論何人作請,也不管和誰同鄉,只拿作品說話,我們幾個老頭願意拿人品來擔保此次比試的公正性。”

老夫子這話極具分量,震住了底下的碎碎私語。

許珏問道:“比什麼字型?”

衛殊:“隨你。”

許珏又問了,“寫哪一副字?”

衛殊:“隨你。”

許珏被他那敷衍的態度給激到了,他對著老夫子作揖道:“行書,《陋室銘》。”

老夫子隨即帶領著學童擺放桌椅,在學堂里布置了起來。

錢糰子和宋糰子早早地在外圍佔了個最佳的觀賞位置,比試還沒開始,他們就抑制不住地心潮澎湃了起來。

蘇糰子走到他們身後站定。

倆人齊齊回頭,看著高出他們一頭的蘇乞兒,錢糰子問了他,“你站這幹嘛?”

“我緊張。”蘇糰子說著滾動了一下喉結,嚥了口唾沫。

這話說得宋糰子瞬間少了幾分底氣,“先生一宿沒睡,早上頂多睡了兩個時辰,哪能回過神來,這不得讓許珏撿了個大便宜。”

錢糰子聽著這話,也覺得這比試有幾分懸,“我怎麼瞧著先生的白頭髮又多了幾根。”

“少在這裡胡說,”蘇糰子斥了他們一聲,“先生怎麼可能會輸。”

“那你緊張什麼?”錢糰子頂了他一句。

“此生能夠目睹大殷朝數一數二的書法家比試一場,我怎能不緊張?”蘇糰子見老夫子拼好了桌子,鋪上宣紙,他越發地激動難耐。

錢糰子和宋糰子自是不懂這有什麼可緊張的,他們只記私仇,兩眼斜斜地瞥著邊上的年年和歲歲,擠兌道:

“年年,你站許先生那邊,還是站你爹爹這邊?”

“歲歲呢,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出來表個態?”

年年十指絞在一起糾結著,“我肯定是站爹爹這邊的,但我不能說。”

歲歲小聲地道,“我當然要站在我爹這邊,就是助威的時候,我得小聲點,不能讓許先生給聽到了。”

學堂中間的長方桌上,齊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衛殊在研墨,許珏在調筆,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