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想來也是她做魚宴給累著了,“哪裡沒勁兒?”

“胳膊酸脹,沒力氣。”

衛殊隔著外裳就給她捏了起來,手裡也沒個輕重,一下就把她給痛醒了,她睜眼瞅著他,眼裡全是怨念。

他手裡放輕了力道,每次都試探地按一下,看著她的眉頭有沒有蹙起,手裡拿捏著力道給她揉著,“你還真是難伺候。“

楚蘭枝向上一眼瞧著他道,“郎君,你的事談得怎樣?”

知道那個水榭被衙役圍著,聽車伕說起他在那裡宴請知府大人,她就知道事情絕不簡單。

衛殊經歷了白日裡的心緒浮沉,好幾次在太子試探的邊緣上僥倖地活了過來,被她這麼問著,他一下就心累了,低頭吻了下她的眉心,“談攏了。”

“我望見那水榭閣臺被層層的紗幔遮掩著,就覺得事情不簡單,這頓魚宴我做得費心費力,”她說著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聲音嗡嗡地說:“幫到你了吧?”

衛殊輕撫著她的背,“嗯。”

“你吃到我做的魚沒有?”她的聲音近乎囈語了。

“吃到了。”

楚蘭枝在他的輕聲軟語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歲歲從院子裡出來,爬上了馬車,見孃親靠在爹爹的懷裡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坐到車窗邊的橫凳上,心疼地瞅著孃親。

衛殊問她,“困不困?“

歲歲搖著頭說,“不困,是孃親累著了,帶孩子很累的。”

衛殊挑了挑眉,“這你都知道。”

“要是都像蘇乞兒那樣省心就好了,一個個地像串串那樣鬧騰,孃親不得操碎了心。”歲歲小大人似地犯了愁。

衛殊:“那你呢?”

“我比蘇乞兒還省心,還會為孃親分憂,你不知道孃親見了我,笑得有多溫柔。“

“那是你沒見過她對我笑的時候。“

衛殊低頭瞧著她闔起的雙目,想起她每次衝他笑的時候,那明晃晃的笑意,如同光風霽月,傾斜下萬丈光芒。

歲歲扭頭不理他,爹爹又在臭屁了。

馬車疾馳地回到了衛府。

衛殊打橫抱著楚蘭枝下了馬車,直直地走進了西廂房,他把人放到了床榻上,拿過一旁的被褥給她攏了個嚴實。

“爹爹,你怎麼還不出去?”歲歲拖鞋爬到了床上,拿過她的小被子要吹燈睡覺,見他爹還坐在床榻上,沒有半點要走的意思,她趕人了。

“你孃的手冷,我給她捂熱了再走。”

歲歲拿起燈罩,一口氣吹熄了燭火,攏著小被子靠了過去,她一把扯過孃親的手揣進了懷裡,一邊鑽進了孃親的被褥裡,“爹爹,夜裡風大,你出去了記得關門。”

她在一片漆黑中看不清爹爹的臉,但爹爹想和她搶孃親,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