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菜一湯,油燜春筍,筍乾炒雞,涼拌椿芽,韭菜炒雞蛋,蘑菇炒肉片,還有鯽魚豆腐湯。

衛殊第一次覺得楚蘭枝做菜做得多了。

許珏嚐了一口油燜春筍,脆爽的口感一下鮮到了舌頭,他又夾了一筷子涼拌椿芽,這味道更絕,一口下去全是椿芽原汁原味的鮮嫩多汁,他經不住一連三點頭。

年年坐在他邊上,湊過來小聲地說著,“我娘做的飯菜比宮裡御廚做的都好吃。”

許珏又夾了一筷子椿芽,低聲問他,“誰說的?”

年年掩嘴道:“我爹爹說的。”

許珏看了眼對面坐的衛殊,忽而笑了聲道:“是比宮裡御廚做的好吃。”

他在說完這句話後,瞧見那幾個糰子從扒飯的碗裡抬了頭,看他的眼神都友善了許多,別提多蠢萌了。

周家娘子耳尖地聽到這句話,放平手中的筷子道:“許公子吃過宮宴,那可是大人物呀。”

許珏淡笑著,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衛殊:“許公子的許,是京師世家許太傅家的那個許?”

“喲,這回怎麼知道了,那一早我上學堂自報家門時,你又為何裝作不認識我?”許珏調侃道。

“世上那麼多許珏,誰知道你是哪個許珏。”衛殊說得理所應當。

四個糰子見衛殊甩了眼神過來,紛紛點頭稱是。

這話唬弄別人還差不多,糊弄他就差遠了,許珏不是他兩三句話就可以打發得了的,他難纏得很。

“能在書法繪畫上有所造詣,又能與你衛殊齊名的許珏,這天底下你再找出來一個試試?”

衛殊看不慣他這副傲慢到不可一世的嘴臉,當即下了他的臉道:“沒有。”

許珏不免洋洋得意了起來。

“我說的沒有,是無人能與我齊名。”衛殊涼薄道。

錢糰子一口飯笑噴在了宋糰子的臉上,宋糰子木著臉,他忙伸手給宋糰子擦臉。

楚蘭枝夾了一筷子鯽魚進衛殊碗裡,她遞了道眼神過去,怪他屁話一籮筐,都不讓人好好地吃飯,“吃魚時少說兩句,容易卡喉。”

衛殊扯了扯嘴,看著碗裡那塊魚肉,勉強動了下筷子。

周家娘子沒怎麼聽懂他們的談話,但她懂得瞧人臉色,知道衛殊不待見許公子,任由他們這般談下去,這頓飯也別想吃了,“許公子家裡是做什麼的?”

“祖上世代教書,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許珏對著一個農婦,沒了和衛殊的爭鋒相對,語氣裡盡顯謙和。

“那就是讀書人,聽你說話就知道你有學問,”周家娘子笑得一臉的和善,“家中可有娶妻,膝下有無孩子?”

楚蘭枝給周家娘子遞了道眼色,周家娘子沒接住,她想說人家買胭脂水粉帶回去,家中能沒個娘子,剛要開口替許公子解圍,一筷子韭菜雞蛋便塞進了她的嘴裡,堵得她話都說不出來。

她怨念地看了一眼衛殊,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碗裡的那塊魚。

“家中娘子早逝,膝下尚有一子,我兒喚作許雋。”許珏回了周家娘子的話。

許——雋——!

祖上世代功勳,家中有人高居太傅之位,京師許家獨子,其母早逝名叫許雋的,這不是妥妥的原書中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