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見狀抬頭看了過來,“咬到嘴了,還是燙到了舌頭?”

楚蘭枝嘴上破了道口子,碰了熱粥一下就疼得厲害,她煩了他一眼,盛什麼不好,偏給她盛一碗熱騰騰的粥。

衛殊夾了一筷子桂花糕進她碗裡,看著她唇上那道暗紅的血痂,偏開了目光,“怨我。”

“怨你什麼?”楚蘭枝橫了一眼過來。

這話叫人如何說得出口。

做是一回事,說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蘭枝吃了一塊桂花糕,軟糯的糰子裡包裹著紅豆粒子,蘸著面上的桂花糖漿,她嘴裡吃得香甜,脾氣也軟了幾分。

衛殊見狀,又夾了一筷子芋蓉心的桂花糕進她碗裡。

“我懷疑,西坊給我倒的那杯清酒裡下了藥,不然不會——”失控成這樣,剩下的話,她羞於啟齒。

這也是她對他怨氣沖天,也沒打罵他的緣由。

“不是酒,是廂房裡的香出了問題。”衛殊坦言道。

楚蘭枝放平了筷子,“那間廂房裡要是燃了香的話,我不可能聞不到。”

“無香無味,迷春香,”衛殊眼裡憐惜地看著她,“娘子沒覺出我的不對勁?”

楚蘭枝:“我以為你是吃了我的嘴後才會這樣。”

這話說得他的眼裡起了異色,她也羞赧地落了目光,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抬起頭,眼風凌厲地掃了出去。

“誰燃的那支毒香,是不是雲釉?”

可以隨意進出青坊的廂房,又對衛殊別有企圖的人,除了雲釉還能有誰?

衛殊在她眼神的脅迫下,想著要是不把雲釉給招出來,她指不定又會說他包庇雲釉,這罪過就大了。

“是雲釉燃的香。”

楚蘭枝狠狠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怒罵道:“這妖女,要不是我,你都讓她給糟踐了!”

衛殊緊蹙的眉眼一鬆,款款地笑了起來。

“這話哪裡好笑了?”楚蘭枝罵了他一聲,“你乾的事有多出格,你不知道麼?”

“我和她不會有事,”衛殊不敢再笑了,斂了神情道:“那支迷春香只對情動的人有效,我對她沒感情,娘子,我只對你犯糊塗事。”

這話一出,楚蘭枝難為情地別開了眼,這也能撩得起來,虧他說得出口。

衛殊慢條斯理地盛了一碗蓮子羹,他低頭喝了一口,方才遞到了她的手邊,“娘子,溫的。”

楚蘭枝看著那碗蓮子羹就是不喝,她才不會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輕易矇騙了去,“為何只有我中毒,你一丁點事都沒有?”

衛殊極其輕佻地笑了,“我做了那麼出格的事,邪火都敗在了你身上,還中她哪門子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