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完了沒有?“

楚蘭枝向上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回到拉緊的軟尺上,瞥一眼尺寸上的數字,鬆了手道,“把手臂放下來。”

從他肩峰拉一條線到他手腕,她量出了袖長,想著是來找他要銀子的,她的語氣不覺間低婉了起來,“你手上還有沒有銀子?”

衛殊調侃道:“沒銀子就不給我做背褂?”

“那倒不是,”楚蘭枝細細地盤算著,“沒銀子,鴨絨你就別想了,有棉花塞進衣縫裡就不錯了。”

“你要的又不是二兩銀子,”衛殊想到這事就忍不住說她,“人家收例銀一月一收,你收例銀,一年一收。”

這話楚蘭枝就不愛聽了,“我收過你二十四兩銀子?“

衛殊挑了挑眉梢。

“沒記錯的話,我就收了你十五兩銀子,還把糧食給屯到了明年三月,”楚蘭枝收了軟尺,剩下的腰圍都不給他量了,“你要是一下拿不出這麼多銀子,緩一緩,你給個半年的就成。”

“誰要你寬限半年?”衛殊眼裡起了笑意,清越的嗓音落在了她頭頂上,“祖母還說你會持家,你怎麼向我要個錢都要不到手?“

楚蘭枝哪容得了他這般擠兌她,“老太太還說我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骨相標緻,長大了傾國傾城,這你也信?”

“我信。”衛殊拿起一盞茶水,聽了這話頓了頓,掀起眼皮看著她。

楚蘭枝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眼裡羞憤,耳根可疑地紅了。

“這幾日見你和別家的大娘子走得近,也不見你跟人家學學怎麼向郎君討銀子,”衛殊抿了口茶水,極輕極緩地出聲道:“撒嬌不會麼?”

楚蘭枝一身熱血爆破了血管,臉色酡紅,她羞憤難當,這廝的說的什麼渾話,他還要不要臉。

衛殊不是有意讓她難為情,她上次要銀子僥倖得手,越發地沒規沒矩,這次又來要銀子,殷勤沒獻到位,就開始耍起橫來,如此這般地縱容下去,以後不得鬧翻天去。

他就想點撥一下她,沒成想成撩撥了,還撩過火了。

衛殊放下茶盞,退了一步道:“什麼時候做好了鴨絨背褂,什麼時候來拿你的二十四兩銀子。”

楚蘭枝自認不是衛殊的對手,她說不過他,看在銀子的份上,她乖乖地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