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馬哥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夠看得到希望的工作。但絕不是EDM,也不是房地產的置業顧問。口袋裡的錢也所剩無幾,而肖命初也漸漸地失去了求職的信心,他就像無頭蒼蠅,每天奔波於各個工廠門口,投出去的簡歷如同石沉大海。每天,總能聽到他唉聲嘆氣,人也明顯憔悴。他己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提及有關“姐姐”的事情,甚至連找工作的事情也不怎麼想拿出來講。當小馬哥問他:“肖命初,今天怎麼樣?”時,他長長嘆了口氣,然後抬頭看了小馬哥一眼便又是一聲長嘆。

肖命初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份什麼工作,他更加不明白自己能做什麼了。曾經在學校裡學的那些知識、那些技術彷彿此刻己經成了束縛他前行的繩索,他越想要掙脫卻越無法跳出求職的怪圈。他說自己很累,於是每天睡的過於早了點,但他根本就無法入睡。

現在,他們的話題大多是關於喻彤和石惠的。所以一聊起來,小馬哥便有了精神,於是工作上的不如意暫時忘卻。

小馬哥總是鼓勵他,但有時候自己都沒有理由能夠說服自己,說服自己積極地面對生活,面對工作,甚至是情感。他總是會想起喻彤的真誠關懷,也總是會想起曾情那無情的言語,於是兩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心中燃燒起強大的動力。但此時,他不敢與她們聯絡。對於喻彤,小馬哥心中充滿美好的憧憬,自己不能給她壞的訊息,這是對她的最好的鼓勵;而對於曾情,心中只有無限的渴望和期盼,期盼著自己事業有成,渴望著能夠證明自己不是孬種。

他們幾乎每天都泡在人才市場,每天不停地投簡歷,但工作並沒有如願到來。反而錢已經快花光了,房子租期也即將到來。

所以,小馬哥和肖命初除了找工作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借錢。但是,大多對方一聽到是來借錢的就說:“唉喲,我也正想向你借錢了,沒想到你就打來了!”或“還沒有發工資,等發了工資看有沒有,但可能也不多,因為我也要還錢呀!”

N天后,他們實在是從乾癟的口袋裡摸不出半分錢了,於是人的本能恐慌戰勝了臉面上的羞愧,倆人各自掏出手機海打電話求援。同學們都接他們的電話接到有後遺症,以致於只要電話一響就衝著電話喊:“我真的沒錢呀!”

雷失靈總算是沒有得上後遺症,但也夠慘,沒辦法了,就只好答應借500塊錢給肖命初。約好了碰頭時間和碰頭地點,小馬哥和肖命初便急匆匆地去了。

三人一見面,少不了來些客氣,就在附近的小餐館裡要了幾個菜,一邊吃著一邊敘舊。雷失靈問了些肖命初和小馬哥的近況,對他們的不順利投以同情,同時慶幸自己從學校出來一直都工作如意。雷失靈從學校出來就進了米伽康集團,在其中一分公司裡任倉庫管理員,每月領著1500元的固定工資,工作沒有什麼難度也沒有太多的需要動腦子的地方,所以樂得很自在。他看上去一點壓力也沒有,身體有點發福了,臉色也不錯,談起話來底氣很高,話語裡也總是帶著快樂。

小馬哥和肖命初心裡放不下那還沒有借到手的五百塊錢,但此刻嘴上關心的話題卻只能是關於雷失靈的。兄弟三人聊了些雷失靈的事,發現沒了話題,於是話頭一轉便到了他女朋友劉青的身上。

關於劉青,他並沒有多講,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然後道:“分手了!”

“怎麼就分手了呢?”因為他們兩個原來感情都很穩定的,而且就像和尚與尼姑一樣般配,所以肖命初問時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呵呵,她父母不同意,媽的,覺得太遠了!”

“不是吧,你才新寧縣而己呀,她不也是中陽地區的嗎?”小馬哥也很不能理解。

“她是隆回縣裡的,我是新寧鄉里的農民呀!”

肖命初眼裡盡是憤恨,也許是聯想到了自己的戀情,於是很不平地說道:“那也不能這樣呀,怎麼搞的?你們在中陽的時候不是住在一起好長時間嗎?”

“是呀,怎麼搞的?”小馬哥也抱以不平,“太可惜了,她父母也太那個了吧?”

雷失靈苦笑了笑,“沒事,分了就分了,和平分手的。”

“那她自己也沒有一點主見嗎?是她自己嫁人,又不是她父母?”小馬哥聯想起了自己初戀的痛楚和經歷,所以倒覺得錯不在她父母。

“她聽她父母的呀,再加上她人在廣州!”

“我以前聽別人說,好像你們兩個來廣東不久,她就另找了男朋友了?”肖命初問道。

“是呀,是她廣州超市的同事!”說話時,雷失靈顯得很無奈,那聲長長的嘆息彷彿從肚子裡爆炸而出,於是落地有聲,並且極具穿透力。

小馬哥和肖命初聽完那句話和他的嘆息,心中無限地沉重。於是那份沉重化成三杯苦酒,一飲而盡!

肖命初連喝了幾杯,眼睛裡充滿了汗水,輕輕地嘆了口氣,道:“現在的社會,所謂的愛情那都是有錢人玩的遊戲。我們這些窮男人與錢無緣,和女人也不可能會有愛情。”

“說的好,兄弟!幹了!”雷失靈說著舉起酒杯,把杯裡的酒倒入嘴裡,咕嚕都沒一個就沒了蹤跡。

小馬哥酒量不行,但衝著肖命初那句話,把一杯酒像髒水倒進下水道一樣倒到喉嚨裡,立刻由裡向外冒出一團團火,灼烤著他的全身。“女人不是東西,女人她媽更不是東西!”

“對,女人都不是好東西。”雷失靈舉起頭然後把它扛在椅背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彷彿要在那裡找到答案。

“女人都是見異思遷的,誰他媽的有錢有權,她就對他好,對他愛。”肖命初憤憤不平,感情都是他內心真切的認識,所以說話的語氣特別的肯定。

兄弟們無限贊同自己,更加贊同杯裡的酒,於是越喝越高了,話題卻越來越窄,各自都勾起了心中的隱痛。他們都恨不得把女人用最最最狠毒的話語罵上三天,可是他們發現自己並沒有那本事,而且嘴也不太聽使喚了,腦子也不太好使了。

將散時,雷失靈摸了半天,掏出500塊拍到肖命初的手裡,道:“兄弟們,我也就只有這麼多了,其它忙也幫不上,希望諒解。”說完,搖搖晃晃起身買了單。三人便散了,各自趕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