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藥丸,白無咎的計劃才能開始實施。

京都又發生大事了,聽說國師府的左使與鄰國勾結,妄圖覆滅慕府,取代國師,挑起東崇國內亂,這個計劃被暗衛拼死帶了回來,狠厲的國師大人當然不會放過叛徒,左使作為他身邊的親信,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更是令他暴怒,一掌就將左使的心脈打碎。

右使更是提出對其進行鞭屍,以消國師怒氣,這還不夠,左使的屍體被放在國師府一個偏僻的廢屋,右使打算擇日讓祭司做法,鎮壓他的魂魄。

如今國師府已經上表國君,不日就將結集軍隊,以抵禦西擎國的襲擊。

全國上下也都戒嚴,以防探子把訊息傳出去。

事情發生後的第二日,夜班十分,一個身影出現在放置左使屍體的廢屋外,那個人鬼鬼祟祟地張望著,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才摸到左使旁邊,屍體還沒什麼變化,只是面色發白,全無氣息,身上沒有衣裳遮擋的地方,被一條條交錯的鞭痕覆蓋,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人暗歎,這國師大人與右使也真是心狠,好歹左使在府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麼多年將國師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現在死就死了,屍體還要遭到非人的虐待。

他可不是來可憐左使的,確定了屍體的真實性,他悄悄地順著原路又退了出去。

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右使看在眼裡,不過他沒有即刻行動,而是不動聲色地繼續蟄伏。

又過了一個時辰,門口再一次傳來動靜,左使眯眼一看,是自己身邊的副手馬修明,這個人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向憨厚沉穩,他來這裡做什麼。

馬修明倒也沒遮掩,神色凝重地走到放置右使屍體的地方,嘆了口氣,似在閒聊般開口,“左使大人,都說世事無常,您在府裡高高在上,除了國師大人,也就您跟右使風光無限,您怎麼就做出此等叛逆之事呢,好歹咱們同僚一場,我也就趁著沒人來送送你,要是讓國師大人知道了,我估計也沒好果子吃。”

聽上去唸唸叨叨的都是一些感慨的話,好像真的是念著往日的情分,來悼念一番。

沒有停留太長時間,馬修明起身就要離開。

走至門口,卻被一個身影擋住去路,他抬頭一看,心裡抽了一口冷氣,“右使大人,我……我只是來……”

往日裡臉上總是嬉笑著的右使此時依然帶著笑容,只是這笑不達眼底,讓他有點毛骨悚然。

“我只是來送送左使,我知道這不合規矩,我會自己去刑堂領罰的。”馬修明垂下頭說道,“左使大人平日裡為國師府鞠躬盡瘁,對下屬也是頗多照拂,我覺得他不會做出通敵的事情。”

“他是不會通敵,但你就說不定了。”右使的話裡帶著冷意,他走到左使旁邊,用身體擋住馬修明的視線,往左使的嘴裡塞了個藥丸。

“我?我怎麼會通敵呢,左使犯下罪行,已經伏法,右使大人怎麼把這大帽子蓋在我頭上了,這可使不得啊,讓國師大人聽到了,我就落得跟左使一樣的下場了。”馬修明有些驚慌,連連向右使解釋。

“你以為左使死了,這事就這麼蓋棺定論了,剛才你從左使身上拿了什麼,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要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動手?”右使不吃那一套,直接說出他暗地裡的小動作。

“我……我沒,”馬修明還想掩飾,但明顯右使已經看到了,他只好張開手掌,露出裡面握著的一把鑰匙。

“我只是貪圖左使的錢財,他人都死了,我從他的私庫裡拿一些財寶出來,以為不會被人發現,”馬修明見事蹟敗露,朝右使跪了下來,哀求道,“我知道錯了,右使大人,請您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國師大人,我只是欠了很多債,手頭有點緊,才出此下策,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過我一次。”

馬修明在他手底下做事,其他什麼都好,就是沒事喜歡賭兩把,十賭九輸,也就有了很多欠賬,這事他是知道的,這麼說來好像也是合理,不過,如果不是他事先了解情況,可能還真會被眼前這個可憐求饒的人騙過去。

“我看你不是想要私庫裡的財寶吧,裡面還有一些你更需要毀掉的東西,比如通敵卷宗啥的。”

馬修明瞳孔一震,臉上露出不解,“右使大人說的什麼,我怎麼不明白,什麼卷宗,我真的只是被錢財迷了心。”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你那捲宗看似沒什麼特別的,也就記錄了一些流通貨物的清單,不過這些清單能傳遞出去的資訊可不簡單啊,比如官員資料什麼的。”其實右使並不知道其中的內容,資訊是經過加密的,短時間無法破解出來。

“右使,我敬你是國師大人的親信,才對你恭敬有加,但是你不能把莫須有的罪名安插在我頭上,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針對我,難道左使大人剛出事,你就要排除異己,把國師府的大權攬在自己手上。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不能誣賴我,你這樣做不怕會寒了手下的心嗎?”馬修明見自己的秘密被右使說了出來,雖然沒有完全如他所說,但也確實是不可告人,他有些焦躁了,或者右使只是詐他而已,他不能亂了陣腳。

“你想太多了,寒不寒其他人的心我不知道,你今天要落在我手上,這事是跑不了,我是國師府的右使,我說你通敵你就通敵,不需要證據,即使是國師大人過問,他信我還是信你,不用猜也知道吧。”右使這完全就是不講理的做法,也逼得馬修明幾近崩潰,他沒想到右使做事跟國師一個風格,不問緣由,不計後果。

到了這地步,他也懶得爭辯了,“不是官員資料,是兵力佈防圖。原想扶持廖賀松把慕府拿下,再把這事推給國師,東崇國內亂,這樣就省事很多,沒想到廖賀松那廢物,借給他死士都能把事情搞砸了,不過他也幫我把兵力佈防圖弄到手,算是物盡其用了,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想跟你囉嗦,在這殺了你,我的事就不會敗露,等訊息傳回去,西擎國就會大舉攻打,到時候我就是功臣,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右使一點都不意外,老神在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