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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偉的殿堂內,光明如潮水般從深處湧出,金色的光芒猶如日出。

身騎八足神駒的藍氅騎士緩緩從教堂的另一端走出,面具的眼孔嘴孔噴薄著熔岩色的光芒。

望著對方宛若神祇的身形,西子月的眼瞳震聳不已。

奧丁!

路鳴澤的確提過,奧丁的使者出現在了這座尼伯龍根,只是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還是與陳國勳的飯局,西子月在路鳴澤的幻象裡看到那麼這麼一尊奧丁標本,它騎著八足神駒,立於時鐘大廈的頂端,彷佛那裡是它的御座。

而此刻,活過來的奧丁就在她眼前,威嚴恐怖的氣息瀰漫在教堂的各個角落,壓得她和繪梨衣幾乎喘不過氣。

它的威懾力不亞於任何一位龍王......不,甚至比龍王更強盛!

“西子月,好久不見。”奧丁的面具下流出莊嚴又和藹的聲音,竟讓西子月感覺到一絲熟悉。

“阿巴斯?”西子月感受到了這個人的氣息。

“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明明我和之間並不熟。”奧丁微笑,但聲音依舊毫無起伏。

西子月利用短暫的時間整理已知情報,低低開口:“原來你就是奧丁的使者,難怪楚子航那麼提防你。”

“看樣子,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多說了。”奧丁有些釋懷,“我是來殺你的,連同你身旁的繪梨衣小姐。”

被點到名字,繪梨衣的肩膀抖了抖,但下一刻她便收緊了眼神,修長白皙的五指伸向童子切的柄部,刀鋒悄無聲息滑開一寸。

“取我的性命能理解,但和繪梨衣有什麼關係?”西子月也將蓮與葵從兩側腰間拔出。

“因為你們都是鑰匙。”

“鑰匙?”西子月第一反應當然是她的言靈。

奧丁抬頭,仰望壁畫模煳的穹頂:“英靈們的降生只為一個目的,尼德霍格,殺死它是我們最大的使命,但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另一個使命......打斷它的降生之路。”

西子月心中震動,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了對方接下來會說什麼了。

“當鑰匙折斷後,末日的大門就會永遠關閉,再也無人能將它開啟,我們的使命也將迎來終結。”奧丁輕輕說。

西子月的世界安靜了片刻。

她緩緩扭頭望著繪梨衣......路鳴澤在描述她的時候也用過鑰匙這個詞,說她是開啟白王寶藏的重要鑰匙,如果當時他狠點心,提前把她折斷,也許就不會有事後那麼多么蛾子。

而如今這個詞也同樣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一陣短暫而輕微的疼痛翻進西子月的腦中,她回憶起了一些一晃而過的線索。

依舊是那次與陳國勳的飯局,零說......為什麼陳墨瞳會被起這個名字?

墨,上下拆開,是黑土,約等於黑王。

瞳,北歐神話中,奧丁曾以一隻眼睛為代價向智慧之泉換取力量。

這個問題出口後,陳國勳猶如被觸碰到軟肋一樣,勃然大怒。

自己,陳墨瞳,繪梨衣,陳家的血脈,開啟白王寶藏的鑰匙,黑王之眼......以及末日大門的鑰匙。

將所有線索拼接起來後,巨大的恐懼在西子月的心中炸開,她隱約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凍僵了。

正如白王曾用繪梨衣為容器而降生,她自己也可能會成為黑王的媒介。

奧丁出手了。

他朝前方擲出了手中那形同枯枝般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