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是真的挺喜歡那個神棍吧。

當那個神棍消失的一刻,她除了被帶走一份記憶外,還消失了一部分情感,某些正在發芽成長的東西突然就沒了,只有一撮根埋在土壤裡,那是她與那個男人唯一的聯絡。

“我......暫時沒有心儀的物件。”西子月尋思良久,才誠懇回答。

她並不想用隨口扯出來的假答案騙對方,那樣也許會讓對方很失落......繪梨衣對情緒的感受一向很敏銳,知道對方有沒有在騙她。

說來慚愧,她也不知道有心儀的物件是什麼感受,只能從身邊尋找已有案例......好吧,她身邊也沒啥案例,夏綠蒂和零當然不用說,一個也許是性冷淡,另一個......也許性趣都點在了麻將和吃上面。

按理說伊麗莎白身為實權派,應該很熱衷於養男人,可縱然西子月與她關係這麼鐵,也沒被帶去爽一把,那多半是沒有。

格蕾爾倒是是否單身在這方面保持著十足神秘,不過至今也沒有證據。

至於蘇恩曦......算了吧。

酒德麻衣倒是實錘閱男無數,但也很難說清她有沒有真的喜歡上某個人。

總之,這種沒有經歷過的東西,她很難去與對方共情,習慣去小心對待。

“我也暫時沒有。”繪梨衣舉本。

座頭鯨開口:“沒有心儀的物件也不要緊,慢慢等待就行,總有一天那個人會出現在你眼等待已久的地方,到時候你就去找他吧。”

按照店長的文化水準,當然能用各式各樣的修辭將這番少女的心思與情緒描述得更精彩,但考慮到對方實際年齡也許很小,店長索性講明白了一點。

大白話的效果的確不錯,繪梨衣的眼睛裡的確有什麼東西動了動,像是某個已經僵硬了很久的東西重新煥發了升級。

她好像的確要在某個地方等一個重要的人.......那裡會是哪裡呢?

好像是海棠花的樹下......

可海棠花又是什麼?她是從哪裡聽到這種植物的?

雖然她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光是這些問題產生,就沒來由地讓人心情好。

“謝謝你,你的鯨魚很漂亮。”她認真答謝。

座頭鯨繼續摸摸後腦勺,得意洋洋:“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這個漂亮這個誇讚,其餘的女孩子們都說我這樣有神秘氣質,很像黑道的大哥。”

“不,一點都不像。”

“哈哈,差點忘了,今夜的上杉小姐是黑道公主,作為下人的我今夜也必須得當一當黑道大哥。”

“都說了,她家裡真的是黑道......”西子月的聲音越來越弱。

“請問現在可以啟程了嗎?今夜店裡有很棒的活動,現在動身的話,我們能剛好在高潮的那一刻抵達。”座頭鯨說。

“關掉一切攝像頭,我們的這次出行必須保密,尤其是上杉小姐。”西子月囑咐。

“放心,這點我會注意的,保護客人的隱私,是本店義不容辭的使命。”座頭鯨撐起一把大黑傘,罩在了繪梨衣的頭上,把她護送進賓士的後座。

西子月本想坐進前座,但感受著後排傳來的“你不和我坐一起嗎?”的視線,她也坐在了後面。

“那麼出發吧,今夜我們的終點是超越終點。”座頭鯨鬥志昂揚。

賓士緩緩啟動,駛出這條小巷,進入更寬闊的街道,兩側的路燈如火炬般高高舉起,雨絲猶如橘紅色的冰絲,燈火璀璨的東京市如一下子就靚麗了起來,朝每個駛向鬧市中心的人敞開了懷抱。

繪梨衣從上車的一刻起,就一直趴在車窗上,路燈一盞接一盞在她的眼瞳裡晃過,巨大的霓虹招牌在遠方點亮。

西子月坐在她的旁邊,一直關注著她的心情變化。

人生第一次仰望璀璨的星星,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就像她當初來到馬耳他的新娘島上,看了一整夜的浩瀚星穹,突然覺得世界好大。

“東京,很美。”她在車窗上寫字,字跡像是一隻魚在水裡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