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前,日本。

洶湧的浪潮拍打著海堤,夜幕下的海水彷彿融化的生鐵,冰冷而堅硬。

這裡並非東京,而是北海道的札幌,雖然還沒到雪季,但溫度已經突破零下了,隨便哈出一口氣都會變成白霧。

不遠處的海岸線上,蛇岐八家正以空前豪華的團隊嚴陣以待,幾大家主全部到齊。

今天是蛇岐八家與秘黨的第十一輪談判,也是最為至關重要的那場談判,關乎能不能重新締結盟約。

之所以將談判地點選在這裡,是因為札幌相較於東京,並沒那麼偏向蛇岐八家的核心勢力範圍,如果在這裡動起手來,秘黨未必會忌憚對方,換句話說這裡是雙方都能接受的地點。

遠方的夜空裡傳來了引擎咆哮的聲音,一架空客A380正由遠及近。

這裡並非登陸日本的海關關口,自然也不會有跑道,唯一能夠用來降落的地方是一條窄短的鹽鹼灘,普通飛行員看見這樣的降落地點肯定會嚇得手抖不已。

只有王牌飛行員才能在這樣的跑道上降落。

蛇岐八家預先在這條跑道上設定了探照燈,標出了這條跑道的長寬,那架飛機果然如預期的那樣,以最精準的角度斜插而下,速度徐徐減緩,停剎在了跑道的盡頭。

沒什麼值得鼓掌的,有資格護送卡塞爾校董的飛行員當然是王牌機師。

飛機的艙門開啟,黑裙女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出,她的微笑在寒風中也叫人暖心不已。

“晚上好,蛇岐八家的各位,源稚生大家長,風魔家主,龍馬家主,宮本家主,犬山家主,還有櫻井家主。”她親切地向每一個人打招呼,“上杉家主不在嗎?”

“她在不在都無所謂,再說了,要是她在場的話,你們會害怕吧?”源稚生說。

雖然整個海岸線都被蛇岐八家的幹部們層層封鎖,但並沒攜帶槍支一類的武器,全部空手而來,在場唯一佩戴武器的人是源稚生,他之所以佩戴武器不是為了防身,而是樹立大家長的威信。

而如果上杉家主真的在場,那等於是扛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進行談判,這樣的談判能談出什麼效果,著實堪憂。

“那可就真是可惜了,難得我準備了這麼多禮物,居然其中有一份禮物不能親手轉交。”伊麗莎白牙痛似地扶了扶側臉。

源稚生心中微沉。

和傳聞中的一樣,洛朗校董是個不亞於愷撒,甚至比愷撒更甚的送禮狂魔,而當送禮物件為女性時,她更是會多出內衣狂魔的屬性。

“晚上好,洛朗校董,您就是今晚代表秘黨與蛇岐八家進行談判的使者嗎?”源稚生微微點頭,雙方隔著上十米的距離。

“來的可不止我一位,大家都來了。”伊麗莎白說。

“都來了?”源稚生一愣。

“他們馬上就到......你聽,已經有動靜了。”伊麗莎白比出一個傾聽的動作。

震動聲從不遠處的海面裡傳來,那是龐然大物浮出水面所引發的動靜。

黑色的巨影如鯨魚般浮出水面,數米高的浪花拍濺而起......那是一艘潛水艇!

由於夜晚光線過暗,源稚生無法看清這艘潛艇的外貌,但聯想到前幾個月與愷撒的對話,有關核潛艇的梗......想想就讓人害怕。

潛艇上方的艙門開啟,這次出現的是代表加圖索家的弗羅斯特,他的身邊還跟隨著大量扈從。

“和傳聞中的一樣,的確是個信奉暴力與強權的家族。”源稚生的身後,風魔小太郎說,聲音裡透著譏諷,也透著棘手。

用如此高調的出場方式更像是在炫耀武力,哪怕這是在對手的勢力範圍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卡塞爾的校董們接二連三到場,有人是乘坐豪華汽車正常出現,有人是搭乘直升機而來。

之所以不集體到場,是為了安全保險,這就好比有些國家明確規定,高層出行不能坐同一架飛機,防止被一鍋端。

雖然秘黨的成員並沒那麼多,但它在暗中所能給世界施加的影響力堪比某些大國,校董會的安全保障理應有如此高的標準。

“秘黨方,談判人員到齊。”伊麗莎白說。

卡塞爾的全體校董,就是本次的談判人員,對標蛇岐八家的全體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