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有一個,路明非,她們在尋找路明非。”昂熱將手指抵在唇邊說,像是透露一個天大的秘密。

“尋找路明......”副校長一度啞然。

“與其說她們是在調查楚子航,不如說她們是在調查那座城市,而最終的目的是要找到路明非。”

沉默片刻後,副校長撓了撓頭:“確認是路明非嗎?有沒有可能她們只是單純對那座城市感興趣,比如洛朗校董偷偷給西子月下個令什麼的。”

“你還是懷疑,路明非是否真的存在嗎?”昂熱似乎看穿了副校長的心思。

“雖然我們搞鍊金的被稱作神棍、江湖騙子,但我們可是正兒八經的理科生,和你們這些文科生在思維本質上有著巨大差別,想讓我們相信一件超出常理的事,可是非常難的。”副校長搖頭,少有地展示出了職業操守這種東西。

“照你這麼說,其實你也不相信那條龍王真的是暴怒,對吧?”昂熱看穿。

“沒錯,龍王確實能引發奇蹟的生物,但奇蹟也是得有限度的,區區次代種龍王,我覺得還到不了從刀具變成活物的級別......除非是黑王親自下場。”

“可你還是同意了這個說法,起碼錶面上同意了。”昂熱看著對方的眼睛,兩個老傢伙很少這麼半夜談心。

“那是因為你在長桌盡頭瘋狂朝我這邊使眼神......再然後小姑娘挺漂亮的,於是我從了。”副校長坦然,還挺了挺啤酒肚。

“路明非到底存不存在,西子月最有可能直到,一個人走過這世間,必然留下足跡,側寫這種奇蹟般的技巧,就是用來捕捉這些蛛絲馬跡的最好武器。”

頓了頓,昂熱說:“好比她透過蓮與葵,就能看到伊笛可的一生。”

副校長將問題拉回原點:“可這還是無法解釋你為什麼要告訴她奧丁的故事,你這不是誘惑她往那座高架橋上衝嗎?”

“適當透露她一些情報,有利於她的工作開展,到時候她做出怎樣的判斷就看個人造化了。”

昂熱輕晃著酒杯:“隨著她越來越接近路明非這個最終目標,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幫她,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她的命......說不定與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故事相比,奧丁都算不上故事。”

副校長輕輕笑著:“行,搞陰謀還是你擅長,以往都是你來到我的小閣樓問我鍊金術,現在輪到我上你這請教迷津了......可我想,你這麼急著向她吐露這個機密,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吧,比如你可能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能抖出去的東西,儘量快抖出去?”

昂熱一愣,杯中的酒停止了起伏。

他笑著聳肩:“或許吧,我越來越覺得那最終決戰的日子已經快到了,有些動物天生就能預知自己的死期,龍更是如此,體內流有龍血的我們同樣繼承了這詭異的天賦。”

“如果死前,不能目睹龍族的王座徹底隕落,你會很不開心吧?老夥計。”

“我會盡量活到那一天的,不過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同樣有一件事想弄清楚。”

昂熱扭頭,將目光望向了桌子上的一張照片,初代獅心會的幾人都在擠在那個鏡頭裡。

這本來是張灰白照片,但在最新的技術下,已經變成彩色了,每個人的身姿都清晰無比。

昂熱緊盯著相框中角落裡的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男人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色獵裝,有著一對飛揚如劍的眉毛。

“弗里德里希馮隆,我猜他肯定還活著,說不定還活得很不錯,沒準比我更瀟灑。”昂熱的撫摸著藏在手腕裡的折刀。

百年前的夏之哀悼,同樣疑點重重,其中最大的疑點,莫過於這個男人的神秘消失。

“如果他不是叛徒,我想知道當初他人在哪,又為何遲遲不現身,如果是叛徒就太好了,把他幹掉,我的人生也能有個60的及格分。”昂熱自嘲一笑。

“讓夏綠蒂幹掉他也挺不錯的。”副校長也跟著笑,分明是在商討把人大卸八塊的活,但倆人就是其樂融融。

“為祖上報仇,光耀門楣的熱血女孩麼?”昂熱下顎微微一動。

“聽著就刺激,說起來我們卡塞爾最近有陰盛陽衰的嫌疑,三個頭頭都是美少女,這我們要是被一網打盡了,豈不是便宜了那幫把我們一網打盡的孫子們?”副校長嚴肅萬分。

“所以為了避免我們被一網打盡,我們還是趕快來研究一下這次的對敵策略吧,理科生?”昂熱將椅子拉正,按開了檯燈。

天馬行空的靈感時間結束,接下來是正式工作。

副校長也露出正經工作的表情:“暫且不論這條龍是不是暴怒,但起碼能確定他是青銅與火一系的龍類,他是個鍊金大師,但力量相對不足,否則西子月應該很難與他過上那麼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