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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校友會基本結束。

諾頓館的燈火熄滅,大門關閉,只剩下零星的校友在校園內夜遊,靠著湖畔散步,或者開著敞篷車兜風。

“再見了,師弟師妹們,要是哪天執行任務時不小心墜機,被迫跳傘到古巴被黑幫分子截獲,到時候報我的名字,保準你們不會有事的,那地我熟!”臨別之際,芬格爾揮動著手臂道別,滿身都是醉醺醺的酒氣,胡言亂語。

“老大再見,我們都會想你的!”大半個新聞部的兄弟們都在為他餞別,目送他重新跳上CC1000次的列車揚長而去。

雖然芬格爾已經告別了新聞部一把手的位置,但他依舊是新聞部一塊不可撼動的招牌,具有十足號召力。

臨走前,他還留下了許多盒雪茄,都是地道的古巴貨,用上好的菸草種植而出,每一口都是人間極品,抱著這份禮物,之前在芬格爾手下混過的小弟當場哭了出來,沒想到老大你居然也能有主動送禮的時候,以往聖誕節你都是死乞白賴求別人給你送禮的。

校友會的餘韻逐漸平息,有些校友選擇像芬格爾這樣立刻離開,也有部分校友留了下來,在學校裡住一晚上再走。

西子月嘿咻一聲坐在了校園路邊的長椅上,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給你。”格蕾爾將一杯熱咖啡遞給了西子月,像是又回到了當天自由一日結束之後。

“謝謝。”西子月接過熱水,小口咪飲了幾下,這才把血回了上來。

“如何,與芬格爾師兄聊了這麼久以後,有什麼進展嗎?”格蕾爾也坐了下來。

“完全沒有,這人太會玩了,某種程度上比愷撒更會玩。”西子月搖頭,聲音帶著些小幽怨,“這人麻將技術真不賴......”

在諾頓館擺下麻將桌之後,葉勝和亞紀欣然接受挑戰,頓時形成了三個亞洲人對一個西方人的格局,咋看上去對芬格爾很不利。

可很快,西子月發現自己天真了,這人雖然頂著一張西式硬漢的臉,但內心深處可能住著一位天津衚衕口的大爺,搓麻將的動作那叫一個嫻熟老辣,還時不時蹦幾口快板味的吶喊聲,把西子月聽得一愣一愣。

麻將搓完後,是和新聞部的舊友一一見面擁抱,場面泫然泣下,開杯豪飲,西子月也莫名其妙灌了好幾口酒。

等到她回過神來時,一切都結束了,目送芬格爾師兄像個遠離家鄉的勇士那樣遠去。

“芬格爾師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西子月躺靠在座椅上問,目光情不自禁被一盞路燈吸引,許多迷茫的蛾子在燈下飛來飛去。

“如你所見,是個大二逼。”格蕾爾一針見血。

“他身上會藏有什麼秘密嗎?”西子月又問。

“秘密嘛,人人都會有一點。”格蕾爾神秘地微笑。

“那師姐你的秘密是什麼呢?”西子月隨口一問。

“秘密說出來了,就不叫秘密了......好比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你,我小學三年喜歡班上某個某個男生呢?”格蕾爾攤手,顯然這是玩笑,就算真的,也只是真玩笑。

不理睬對方的玩笑,西子月靜靜回憶剛才與芬格爾相處的那麼點時間。

雖然她並沒有對方正兒八經搭上話,但還是瞅準了機會,用過一次手握手的側寫,不過效果不佳......因為對方並沒有放鬆下來。

如果對方不徹底放鬆下來,那麼她的側寫就無法展開,像是被一堵牆隔在了外面。

即便如此,西子月也依然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點特殊的氣息。

隱隱的悲傷,隱隱的孤獨,以及復仇的火焰在隱隱燃燒。

像是一個獨自穿行在荒原中的浪人,提著屠刀漫無邊際地尋找著某個目標。

誰也不知道在這男人廢柴敗狗滿嘴爛話的表面下,還藏著這麼多高大上的情緒。

不過西子月並沒發現路明非的存在,也許是因為側寫不成功的原因。

如果這樣一個人有秘密的話,那會是什麼呢?

西子月回憶著在303男生宿舍寢室中側寫畫面,芬格爾與路明非關係還不錯,起碼不是想要把路明非找出來暴打一頓。

他到底想向什麼東西復仇呢?

“假設,芬格爾師兄沒有路明非這個室友,那他到底在如何那間屋子裡,待那麼久?一呆呆九年?”西子月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對於芬格爾師兄的話,5塊錢的加州紅酒就能對付過去了。”格蕾爾想當然地回答,“一個人的宿舍雖然孤獨,但待久了總會習慣的。”

“不,我的意思是,他一路留級留這麼久,是不是有什麼目的。”西子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