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火的供詞:我昨天白天都在島上,戌初時候街道船員通知,返回海魅號。

本來我想去直接找嗣王的,因為看見世雅靜小姐去找他了,所以就在自己房間看書。

大概戌初兩刻鐘的時候(晚上八點三十),我去了九號房間。嗣王看上去喝了酒,桌上放著一瓶空了的醉紅塵酒瓶,還有兩個酒杯。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先向我道歉醉紅塵喝光了,又要去酒櫃裡拿酒。我擔心他的身體,要求他別再喝。

這時屋子裡的警報符籙發出了蟋蟀般的震動響聲——這不是符籙檢測到異類,而是符籙本身的符力快用光了。

元嘉從桌子的抽屜裡,拿了一疊嶄新符籙,更換掉了舊的,貼在門、窗、床頭等位置。

我看他喝了酒,就問他今晚要不要去島上睡——晚上有風浪,船隻搖晃會讓人睡不著。

或者我留在屋裡看護他,或者讓他的兩個護衛過來。

他拒絕,說自己還揹著詛咒,不能登島,也不能連累我,另外他也不是很信任那兩個護衛...

他總覺得,他大哥墜馬受傷的事情實在太過巧合。

哦,對了,他還說讓我不用擔心他,半瓶醉紅塵而已,不至於醉到意識不清。

我在九號房間大概待到亥正(晚上十點)左右,就返回了我自己的艙室。】

【司空季、司空秋的供詞:昨天白天我們沒有登島遊玩,一直待在走道盡頭,也就是接待員桌子旁邊。

酉初(下午五點)時候,看見嗣王從房間出來,就跟他去了甲板上。

酉正一刻鐘(下午六點十五)聽見他和伍運駿交談有關在趙郡修建鐵道的事情。

酉正三刻鐘,我們跟著嗣王返回艙室,準備做例行檢查——也就是檢查門窗有無破損、有無異類侵襲痕跡之類。

在檢查過程中,你們船上的符師戴許,拿了一疊今天新畫好的符籙過來。

他是巡雲境符師,繪製的警報符籙能維持七天時間,每過七天符力消退,就要重新更換。

我們本來想替嗣王更換符籙,遭到拒絕,他說他自己換,並請我們出去。

我們只好照做,在戌初之前離開了房間。】

【戴許的供詞:我白天待在島上,酉初時候返回海魅號,在我自己的房間繪製符籙。海魅號上有多名符師,我平時負責貴賓區域。花好符之後,我按照清單,將符籙送到各個房間。

比如一號房的貴賓預定了更多的醴涼符,五號房的貴賓預定了兩張水遊符和驅鯊符——他們夫妻不會游泳,但又想玩潛水。

對了,他們還讓我再多寫一張驅蟲符,說白天下午臨時起意,返回船上拿畫板畫紙的時候,聽到了艙室木板裡沙沙沙的響聲,懷疑船上進了蟲蟻。

我幫忙處理這些瑣事,大概在酉正四刻鐘,到了嗣王所在的九號房,將符籙給他。

他是預定名單上的最後一位,解決好後我就回到了自己房間。】

輪到李昂接受問詢時,他如實回答了自己一天的經歷,白天登島遊玩,晚上返回艙室睡覺,既沒有接觸過夏元嘉,也沒進過九號房間,可以說是與案情交集最少的一個。

問詢結束後,屍檢的結果也出來了。

船長將所有涉及案情的人員,都叫到了十號房間,展示屍檢報告。

船長沉聲說道:“屍體檢查顯示,嗣王的死因,就是被利器割開脖頸,在極短時間內斃命。”

“根據他胃中內容物的消化程度來看,他的確切死亡時間,就是在醜正時分(凌晨兩點),和房間內鐘錶的時間一致。”

蘇星火抿了下嘴唇,說道:“他身上沒有針孔,胃裡的東西無毒,那瓶醉紅塵也沒有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