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血疫(第1/2頁)
章節報錯
血霧如厚重帷幕一般,將坊市分割,混亂在城中各處蔓延。
踩踏著高蹺的狐面書生尖笑著點燃房屋,喜笑顏開的金身佛將一具具屍首埋入座下的蓮臺,成千上萬只蟲豸聚整合妖面形狀,鑽過門窗縫隙,對遭受麻醉、渾身浮腫的受害者注入蟲卵.
普通人躲藏在衣櫃、柴房、地窖當中,聽著從街對面甚至是隔壁房屋傳來的咀嚼聲、慘叫聲、哀嚎聲,大氣也不敢出。
城東,孤童院,儲存冰塊的地下冰室。
“朝廷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會的,再堅持一陣就好.”
夏二孃懷抱著兩個孩童,呢喃聲音輕得連她自己都聽不清。
災難發生時,孤童院已經準備熄燈,忽然間就被血霧籠罩。長相可怖的獸首妖魔衝進庭院,大肆殺戮。
夏二孃帶著一群孩子躲進了冰室,這才逃過一劫。
只是冰室森寒,穿著單薄外衣的孩童們經受不住。她就懷裡抱著兩個,周身疊著幾個,靠體溫抗衡無孔不入的寒意。
咔嚓,咔嚓。
略顯粘滯的腳步聲在頭頂上方響起,像是踏過了粘稠血泊,最終停在冰室的上方。
是,是妖怪麼?
夏二孃渾身一顫,緩緩從孩童懷抱中抽出手臂,倚著牆壁站了起來,貼牆一陣摸索,摸到了裝卸冰塊的鐵質撬棍。
她拿著撬棍,站到了通往地上的木門前方,膽戰心驚地聽著門外鎖鏈被拆卸下來。
吱呀。
門扉開啟的瞬間,她猛地向前揮下撬棍,然而鐵棍卻在半空被長刀猛地架住。
持刀者是一名穿著鎮撫司服飾的年輕軍官,其身後跟著一群腰側繫著燈籠、披堅執銳計程車卒。
藉著燈籠光亮,夏二孃也分辨出那名軍官正是自己的丈夫宇文遠。
夫妻重逢本應欣喜慶幸,但宇文遠的表情,卻從狂喜急速墜向悲慼。其身後計程車卒,也面露震驚。
“夫君,怎麼了.”
夏二孃腦海中想出的這段話,從嘴裡說出時,變成了尖利蛇嘶。
她後知後覺地看向自己,上身一切如常,下身急劇膨脹、拉伸,長出了黃色鱗片,如同蚺蛇。
蛇尾沒入冰室深處,團成一團以抵禦低溫。
一截截孩童手腳從蛇尾縫隙間伸出來,連線著已經被絞爛多時的屍首。
我做了,什麼?
恐懼後悔湧上心頭,夏二孃轉頭看向丈夫,心中無限言語盡化為蛇嘶。原本的鵝蛋人臉,在劇烈的情緒波動與混亂思緒下,也生出了褐黃蛇鱗。
“宇文校尉,我來吧。”
一臉沉重的裴靜走上前,拍了拍宇文遠的肩膀,抽出腰側的滄海劍。
“不行!”
宇文遠側身攔在妻子身前,臉色蒼白道:“會有辦法的,她還沒徹底妖變”
話音未落,後頸處便傳來劇痛。
宇文遠抬頭望去,只見妻子五官扭曲,豎狀瞳孔中滿是對活食血肉的渴望,臉頰兩側長出韌帶,嘴巴張大到極限,意欲將他的腦袋整個吞下。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