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陰沉地從牙縫裡擠出五個字,“還在接近。”

刷拉。

哈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合上手中佛經,望向東方,表情嚴肅。

“六百里。”

飛廉加快語速道:“不是直線過來的,他還沒有鎖定我們,應該還在尋找。”

眾人紛紛站了起來,默契地沒有運轉氣海,只是拿出了各自武器,抬頭望著被層層鉛板加固過的穹頂。

六百里對凡人而言也許很遠,但對於頂尖修士而言,足夠近了。

朱娘子壓低聲音,問桫欏道:“幽穹君還不出手麼?”

連玄霄的威壓實在太過強烈,也許只有同樣深不可測的幽穹君能抗衡一二。

桫欏感受到了眾人目光,沉靜地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麼。

是不在?還是不能?不敢?不願?

朱娘子目光閃爍,抿了抿嘴唇。

“氣機。”

閉目凝神的君遷子睜開雙眼,平靜道:“我們誰都沒有動用氣海,天花板也用鉛板加固過,他是憑冥冥中的氣機鎖定的。”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幽穹君不出手,我們只能求昊天保佑了。”

商羊按著胸口,咳嗽道:“早知道就應該分開逃竄,最起碼還能活幾個。”

君遷子不為所動,繼續道:“你們和解除的時間不長,他記下的氣機還不算深刻,我就不同了,他太瞭解我。”

“你要...犧牲自己?”

飛廉皺眉看著君遷子,滿臉狐疑,他完全不信君遷子會做出這種大義凜然的舉措,何況昭冥大家都不是白蓮花,除了各自搭檔之外也完全談不上有什麼情誼。

“比這稍微好一點。”

君遷子莞爾一笑,眼神示意一旁的鴉九。

鴉九點了點頭,走到牆邊,掀開一塊遮擋塵土的布簾,露出隱藏在布簾後方的洞窟。

鴉九從洞窟中,拖出了一張鐵床。鐵床其餘部位平平無奇,唯獨床板上,鑲嵌著密集鐵刺,宛如江湖賣藝的道具。

君遷子踏步走到床前,躺了上去,在昭冥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澹笑解釋道:“連玄霄是憑著氣機搜尋我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抹除我的氣機。”

說罷,他躺在釘床上,朝鴉九點了點頭。

後者毫不猶豫,從床邊凹槽拿起一排粗長鋼針,捅進了君遷子的身體各處。

手腳四肢,臉頰肩膀,君遷子身體各部位被鋼針貫穿,如同一件血腥殘酷的藝術品般,被鴉九擺出扭曲姿勢。

而相應的,他的生命氣息也在急劇減弱,近乎死人。

“你?”

飛廉駭然道:“你廢掉了自己修為,自願跌下神符師境界?”

“是。”

臉頰被鋼針貫穿,不斷淌下鮮血,君遷子嘴巴漏風著,笑道:“等以後再修回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