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是治病,公義是公義。”

李昂淡淡道:“我給常襄郡王檢視疾病,又不意味著我跟他是朋友。更不意味著我會看在他的面子上,違反虞律。”

“那李小郎君就不愁麼?”

金無算抬起手指,指了指天上,“和...那裡的關係。”

虞帝?

李昂嘴角稍稍揚起,“金掌櫃別說笑了。我是學宮弟子。”

學宮歷經兩代,歷史比虞國還要悠久。兩朝皇帝換了一個又一個,學宮還是屹立不倒。

對於皇權,根本不像朝廷機構那麼依賴。

李昂作為學宮狀元、理學學會會員,根本不需要因為惹了皇帝小小的不快,而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至於李姓宗室的那些親王、郡王們的反應...

需要在乎嗎?

李昂目送金無算與孟成業離去,這兩位回去之後,必然會用自己的渠道,繼續調查此案線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用證據。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李昂一直在跟進調查。

大理寺、刑部、御史臺、鎮撫司等部門,都派遣了各自差役,在東市各地分開調查,得到的結果大差不差,沒有取得太多進展。

常襄郡王府上的那輛馬車殘骸,李昂也看過了,被燒得只剩下幾小塊木炭,根本看不出線索。

如果馬車沒有被徹底拆毀的話,李昂也許還能在自己的實驗室裡,想辦法檢測一下血跡。

比如用聯苯胺、鄰聯甲苯胺、無色孔雀石綠等血液檢測劑。

終於,時間來到了三堂會審的這一天。

大理寺外人山人海,廣大長安市民爭相來看,期盼著能見到傳說中的小藥王神李小郎君,與郡王之子對簿公堂的場面,

如果能見到“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經典情節,那就再過癮不過了。

期盼中,大理寺的大門緩緩開啟,

官位最高的刑部尚書坐在首座,兩側坐著大理寺卿和御史中丞,代表學宮的李昂也有一張座位。

案件嫌疑人之一的李申斌站在臺下,一臉淡定從容,

而他旁邊躺著的,是聶石磊。

或者說,聶石磊的屍體。

“三位長官,現在聶石磊畏罪自殺,我能回去了麼?”

李申斌站在臺下,微笑提問。

“...”

刑部尚書深吸了一口氣,與兩側的同僚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陰鬱。

聶石磊是在開庭前的幾個時辰,在牢裡上吊自殺的。鎮撫司的老卒已經檢查過現場,確定沒有脅迫、下毒痕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