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自己開啟房門,讓冷風吹進,將劍放在桌上,坐在做桌旁,靜靜等待。

里正和他妻子被冷風吹醒,在他的驚懼叫聲中,自己緩緩點燃了油燈,說明了身份。

里正跪地求饒,自己起身,揮劍。

人頭落地。

里正家中,再無聲息。包括嫁了人的,但仍住在家中的女兒女婿一家。

自己是壞人嗎?

也許吧。

重新安葬了爹孃,回到長安學宮,束手交劍,等待山長髮落。

知情的博士們搖頭嘆息,說這是何必。

確實,自己即將成為學宮行巡,只要放出話,甚至一個暗示,自然會有無數人願意幫忙效勞,讓里正一家按正常流程,審判正法,

或者因為某些意外,死得無聲無息,

不必鬧成驚動鎮撫司的大案。

但,如果不用自己的劍,那這麼多年苦修又是何必?

在學宮地牢中待了半月,沒有等到廢盡修為或者開除學籍的處罰,只有一紙調令——自己要去監學部,去十萬荒山獵殺妖魔以贖罪。

老師又救了自己一次——她去自己的家鄉調查了一番,蒐集到了足夠證據,證明裡正一家死有餘辜。

我揮劍,是為了那些不能揮劍的人。

‘十年磨一劍,’

回憶的畫面,被眼前燃燒的螢惑烈火所吞沒,

‘霜刃未曾試。’

手掌攥緊劍柄,冰冷的觸感一如既往的可靠,

‘今日把示君,’

雙眼睜開,面朝著金光城牆,

‘誰有不平事。’

揮劍,一如當初斬下里正的頭顱。

轟轟轟轟轟!

沖天而起的螢惑火光,沿著劍刃軌跡,撕裂了金光禁制。

光斑飛濺,守護著浮屠塔的城牆瞬間分崩離析,顯露佛塔本貌。

氣海幾近枯竭,靈脈幾近停擺,

隋奕踉蹌著幾乎跌倒,在李昂攙扶之下才勉強站穩,

她嘴唇蒼白,朝李昂笑著豎起了拇指,“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