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群人相遇,李昂朝全競豐點了點頭,與友人們走過路口。

荊國與虞國的邊疆被高山阻斷,兩國怨隙已久,

虞人覺得荊人桀驁野蠻,缺乏禮儀;荊人覺得虞人傲慢自大,虛偽狡詐, 對昊天信仰不誠。

何況近百年來,荊國越來越貼向太皞山,但凡太皞山認可的,他們絕對支援,但凡太皞山不認可的,他們就堅決反對。

虞國民間乃至朝堂,都有不少人認為荊國現在已經徹底成了太皞山養的一條會咬人的狗。

在這種輿情下,雙方學子自然談不上多麼友善融洽, 私底下也只有少部分人擁有私交。

“...”

全競豐看著對方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一旁夥伴以為他還在煩心剛才的擂臺落敗,小聲安慰道:“競豐你別放在心上,這李昂是虞國幾十年也未必能出一個的符念雙修天才,

而且他們學宮的擂臺,形制、規則都和我們荊國不同。難免有些水土不服。”

“是啊競豐,那李昂只是藉著擂臺空間有限的優勢,耍了點小聰明罷了。要是真在戰場上遇見,根本不可能給他慢慢悠悠施展符籙、藉助場地周旋的機會。”

全競豐聽著同學們的安慰,搖頭笑了笑,“沒事,我沒那麼放不下。

別忘了我可是在荒山邊陲待過的。

相較於面對荒山中的不可名狀詭物, 現在只是輸了一場擂臺賽而已,也就還好。”

說罷, 他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同隊中的荊國皇子察覺到了全競豐臉上的表情,疑惑問道, “怎麼了?想起什麼來了麼?”

“不, 只是...”

全競豐斟酌了一下措辭,遲疑道:“感覺剛才在擂臺上,李昂他...缺少一點人氣。”

“人氣?”

“嗯。”

全競豐點頭道:“正常人奮力搏殺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氣血上湧,加快呼吸,心跳加速。

就算是那些在戰場上殺了無數敵人的百戰悍卒、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名將,也會不可避免地有所波動。

對殺敵的興奮,對死亡的恐懼,以及人生來就有的勝負欲。

但李昂...他似乎少了點廝殺時該有的反應。”

“這...”

西荊眾學子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評價。

“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全競豐搖頭道,“畢竟是學宮幾十年才出一個的天才,有些特異之處很正常。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天生就能壓制情緒,掌控情緒的人……歷史上也不是全無先例。”

總不可能李昂的真身其實是某種妖魔,

或者他揹著諸多博士,修煉了邪道宗門的暗殺秘術吧?

全競豐為腦海中蹦出來的驚世駭俗想法自嘲一笑,

搖了搖頭道:“天色不早, 學宮刊物所再有兩刻鐘就要關門了, 我們快過去吧。”

“嗯。”

友人們點頭應和, 那位荊國皇子打趣笑道:“又急著去看飛機航模了?感覺你來學宮,看兵書都沒有看航模勤快。”

全競豐微笑道:“天下兵書大同小異,先賢已經將戰爭戰術研究得差不多了,排兵佈陣,糧秣運輸,安營紮寨,情報傳輸等等,

今人再鑽研也很難想出什麼新花樣。

但飛機不同。它作為一項新事物,勢必會改變戰爭之形式。

天下諸國,不僅在培養修士,每年還都要花重金維繫龐大軍隊,為何?

因為修士數量永遠稀少,除了以燭霄震懾燭霄之外,必須需要相當數量的軍隊鎮守邊疆,抓捕盜賊,鎮壓匪患,搜捕妖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