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部常熟所謂‘高鄉濱江有二十四浦, 通潮汐, 資灌溉, 而旱無憂。’

前隋,又在潤州常州、蘇州, 建設了大規模的灌溉排水工程。

前些年的常州刺史孟簡,在常州西開孟瀆河,北通長江、南接運河, 長四十一里,引江水溉田四千頃, 並以通漕。

河堤、水壩、溝渠、閘門、魚道....

太湖周圍,乃至整個江南東道, 都處在密集的水網之中,都受到水利工程的影響。

哪怕有一條河流的血吸蟲沒有消滅乾淨, 整個太湖都會遭殃...”

邱楓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說道:“可是我們已經明確下令,在剿滅釘螺前,禁止任何人下水下湖了啊...”

“就算人能嚴防死守,嚴格控制,但動物呢?”

李昂搖頭,苦澀道:“所有哺乳動物, 幾乎都在血吸蟲的寄生範圍內。

只要接觸疫水十秒鐘以上,就有感染風險。

鼠,貓,狗, 兔,羊,牛,豬,狼...

它們看不懂我們立著的標語,照樣會在草叢淺灘中亂竄,感染上血吸蟲。

並將帶有血吸蟲卵的糞便,攜帶出去,帶到其他水系當中。

一頭牛在野外亂拉,傳播能力堪比上百個人類。

而那些數不勝數的野鼠,數量也許比漁民、農民還多。

明白了麼?

太湖的湖岸線八百餘里,整個水系範圍內,野生動物的總數猶如天上繁星。難道全殺了?

怎麼可能。

沒法殺,也殺不完。

整個太湖,就像一鍋疫水濃湯,

等待春耕到來,開閘放水, 漫過全境。”

李昂聲音空靈, 怔怔地看著遠方那落向山脈的夕陽,彷彿在夕陽餘暉中,看到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大恐怖。

“這,但是...”

邱楓張了張嘴,“我們能夠滅螺。挖溝渠,撒藥水,割草地。總有辦法能把釘螺的數量殺下去。

沒了釘螺,血吸蟲也就沒了傳播渠道...”

“權宜之計罷了。”

李昂搖頭道:“釘螺的繁殖力,遠超想象。

一對釘螺,在一年半的時間裡,能繁衍出二十五萬只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