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矮胖考官的動作緩慢且平穩,待到所有毛筆分發完畢,他才回到臺上,長吁了一口氣,用手帕擦了擦額頭汗水,彷彿幹了什麼重體力活一般。

“考試正式開始。”

瘦高考官點了點頭,對所有人說道:“和往年不同,今年的終考考試禁止考生私自交流,也不允許有任何協助他人的行為。

另外,如果考生在考試過程中, 出現身體不適、暈厥、昏迷等症狀,學宮會強行介入, 將考生護送出去。

如果考生症狀嚴重,被判定為不再適合考試,或者暈厥時間超過了考試期限, 那麼資格就將自動作廢。

希望各位考生,能量力而為。

學宮只是學習的地方,而生命只有一次。”

瘦高考官言辭懇切, 但臺下學生們有不少都露出了苦笑。

學宮對於已經身在其中的人而言,確實只是學習的地方。

但對於考生來說,它意味著出人頭地、魚躍龍門,意味著家族氣運、光耀門楣。

家人的期待,家族的未來,個人的終生命運,全都繫於這一場考試。

其中之沉重,又豈止是考官一句話能夠打發得了的?

像是知道自己說了句廢話一般,瘦高考官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掌,宣佈終考的開始。

“...”

柴柴坐在座位上,用眼角餘光左顧右盼了一陣,發現考場中的所有考生,都還坐在原地,沒人去碰自己的毛筆。

兩位考官的話,分明是在暗示考卷有問題。而每個人的機會,只有三次。

過了良久,終於有考生長吸了一口氣,顫抖著伸出手臂,撿起了桌上毛筆,擺出書寫姿勢。

然後,他就僵住了。

雙眼圓睜,手臂搖晃,牙關打顫,臉色慘白,像是看到了什麼恐怖而無法理解的事情一般。

滴答。

筆鋒中積蓄的墨水,沿著筆尖滴落在考卷之上,在考卷邊緣染出圓形墨痕。

滴答滴答。

墨水越滴越多,像是沒有止境,而那位考生在僵持了十餘息後,終於堅持不住,丟下筆桿,整個人朝椅背後仰過去,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剛從池塘中被打撈上來。

發生了什麼?

同樣的疑問出現在所有考生的腦海當中。

柴柴用手撐著下巴,仔細觀察了那名考生一番。

對方手臂顫抖,臉色蒼白,目光漂移,但雙眼沒有充血,額頭也沒有青筋暴起,感覺不像是遭受了肉體上的折磨。

難道是心神層面的壓迫?

柴柴猶豫片刻,拔下頭上戴著的玉簪,用玉簪一端輕輕挑了挑自己桌上的毛筆,沒有異常。

用玉簪去蘸毛筆筆尖的墨水,同樣沒有異常。

甚至用玉簪擠壓筆尖時,墨水會湧出明顯多於狼毫承載上限的墨水量。

難道,這支筆不是重點,只是能夠流出墨水的異化物?

真正的難點,在試卷本身?

柴柴皺眉思索,而旁邊有些考生,則眼前一亮,故意用毛筆將墨水塗在桌上,再用隨身攜帶的物品,如玉佩等去蘸,試圖用這種方式繞開限制。

然而,當他們興沖沖地試圖在考卷上書寫姓名的時候,全都停頓了下來,出現了和之前那位考生一樣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