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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昂返回學宮後,得到的卻是山長已經離開長安的訊息。

這並不奇怪,以燭霄境修士的能力,天下之大沒有多少地方不能去,

要是肯消耗靈力,沿著絲路來回走一趟也費不了多久。

兩百年前的蘇子,還喜歡清晨在杭州吃早餐、看潮湧,中午去嶺南吃荔枝,晚上回長安跟各路僧道神甫激情辯論,順便在辯論過程中吐對方一臉荔枝核。

本屆山長連玄霄,不管是年輕還是老了以後,都很喜歡四處“遊歷”。

載乾三年秋季學期,他老人家不在學宮比在學宮的時間還長,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只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失蹤啊...

李昂失望地走出了監學樓,山長不在,他不能將情報告知給其他人,只好繼續等待。

下午的體學課,地點在演武場,授課內容則是戰鬥。

以擊倒打敗對方為目的,限定場地,限定時間,不限方式,修士之間的戰鬥。

“...今天的實戰課,希望大家秉承友誼第一,勝負第二的原則,賽出風采...”

臺上的博士絮絮叨叨講著課堂規則,下面的學子們已經開始興奮地討論起來了。

之前的體學課、兵學課,雖然也有披甲格鬥,但那時新生們大多還在感氣境,釋放不出什麼符術。

格鬥真的就只是物理層面的披甲格鬥。

而現在新生們逐漸到達身藏境,有了更多手段,

格鬥課也趨向於修士之間的正經戰鬥。

“呼,一定要冷靜。”

楊域閉著眼睛站在原地,雙手來回比劃,絮絮叨叨唸著術訣:“逐穢滅魔,大有所禳製毒,兼以察邪,萬祆莫不摧形...”

他在符、念、劍等課程的天賦都比較一般,唯獨術之一道還算可以。

“不容易啊,”

一旁的厲緯攥緊雙拳,情緒激動,“我們煉體生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此刻厲緯渾身披著甲冑,手執一根漆黑如墨的硬木馬槊,頗有戰場悍將風采。

難怪他這麼激動,煉體生在學宮的地位頗為詭異,一方面他們大多來自軍人家族,文化課基礎不怎麼樣。

國史、虞律、算學等課程的學習進度,跟不上其他同為新生計程車子。

另一方面,煉體一道,就是不如符、術、念等力量體系來得“方便”。

符師可以寫各式各樣的符,冬天取暖,夏天制涼。

術師可以施術,覺得周圍環境吵鬧就釋放隔音術,不想走樓梯就放個羽落術,滑翔著降落。

念師就更不用提了,一心多用,躺在床上就能隔空把家務活全辦了。

相比之下,先天境界以下的武者,就顯得尷尬許多。

也只有這種格鬥課,煉體生才能找回一點心理安慰。

李昂環顧四周,發現不止是厲緯,其他煉體生也都激動難耐,低聲討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