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緯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李昂這是在按照百獸學上,應對異類的建議指南行動,思索片刻後說道:“第一件事情,我在學宮終考的時候,用力砸那個木盒,把手背砸出血了。

第二件事情,我在學宮住校,所睡的床鋪花紋是紅色牡丹——那是我娘給我織的。”

李昂也說道:“第一件事情,我在學宮終考的時候和何繁霜對過了答案。

第二件事情,今天我去學宮專利所找蘇馮博士註冊了專利。”

雙方驗明身份,彼此都鬆了口氣,

李昂掃視死寂街道,問道:“厲兄這裡就你一個人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來到此處的?來此處前的最後記憶是什麼?”

“我的最後記憶,是和兵部同袍一起在延康坊酒樓飲酒,喝醉之後就在延康坊的悅來客棧睡下。”

厲緯回憶了一番,說道:“我那些兵部同袍都是戍邊軍朕計程車兵、軍官,這次他們回長安述職,順便慶祝我考上學宮,不醉不歸。”

“我的記憶是回家之後躺床上睡覺。看來我們都是在睡夢時來到這裡的。”

李昂沉吟一聲,環顧周圍,剛想說些什麼,一旁的厲緯卻臉色陡變,鏗鏘一聲拔劍出鞘,看向街角,沉聲喝道:“出來!”

“別動手,厲兄,是我。”

楊域的聲音從街角傳來,他側身走出角落來到街上,朝李昂二人苦笑拱手,“抱歉,我剛從小巷裡出來,聽到有人說話就躲在角落裡了。”

“七郎你也在麼。”

李昂眉頭微皺道,“說一件你我知道和一件你知我不知的事情。”

“呃你我都知道的事情...我今天虞律考試不及格?

至於我知你不知的事情...”

楊域想了想,尷尬道:“小時候過分貪玩,在家族祭祖聚會的時候,往餐點裡塞了幾枚巴豆。把我的幾位叔叔伯伯藥倒了,

讓他們在祖宗牌位前沒憋住。

我爹還以為有人投毒,專門去長安縣報案,最後用細犬查出來是我——那是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行吧。”

你這是王八走讀——憋不住孝了啊。

驗明身份後三人站在一起商量,三人共同點是年紀相仿、都是學宮新生、都在亥正時辰(晚上十點)左右睡覺,並且,三人白天都看過鑑月劇團的戲。

厲緯是昨天早上去的,李昂和楊域則是白天下午。

“難道是鑑月劇團引起的?不應該啊,就算是虞國百姓想要進入長安,也得透過成門衛的審查、細犬的嗅探,以及城門陣法的檢驗。”

楊域皺眉說道:“何況是鑑月劇團這種在列國巡演的組織——他們要在長安租賃劇場,肯定要經過更加嚴格的稽核。

按道理不應該有危險異類混進來才對。”

那可未必。

李昂心中默默道,他身軀中的墨絲,就沒有被長安城明德門、皇城朱雀門、皇城內門乃至學宮大門的陣法檢驗出來,

甚至是陳丹丘、奚陽羽那樣的燭霄境修士,都沒有察覺到異常。

厲緯微抿嘴唇,說道:“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此處的狀況。這段時間看過鑑月劇團表演的人實在太多,沒理由只挑中我們幾人。除非這種異變是針對學宮弟子來的...”

“啊啊啊啊啊!”

悽慘至極的人聲在遠處響起,三人臉色陡變,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西市溝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