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紙包在空中陡然停頓,懸浮於焦成身前。

焦成側過頭,看了那兩位依舊在慢悠悠下棋的修士一眼,隨手接過半空中的紙包,單手開啟隨意地掃了一眼。

那是一張紙質飛票,琉光錢莊,面值千貫。

“呵,”

焦成失笑搖頭,放下飛票,看向李昂道:“李小郎君,你覺得我是缺錢的人嗎?

尤笑是漣花樓最紅的都知清倌人,梳攏費是兩千貫,贖身費是五千貫...”

李昂淡淡道:“你再看看,飛票上的開據地點和時間。”

“時間?”

焦成眉頭微皺,眼睛眯起。

飛票上的開據地點是崇仁坊琉光錢莊總行,

時間,則是六月末。

難道說...

焦成一挑眉梢,六月末的時候,考生們早就已經到了長安——為了方便攜帶,很多家境富裕的外地考生,都是帶著家鄉的錢莊飛票來長安的,

等到了長安以後,再將大額面值的飛票,換成不同面值的銅錢,以便日常消費。

而一千貫,基本是市面上流通的最大面值飛票,

外地考生不可能帶著一千貫其他錢莊的飛票,來長安換成銅錢,再到崇仁坊琉光錢莊總行,重新存成一千貫飛票——這完全沒有意義。

因此這張飛票,並不是外地考生從家鄉帶來的,而是最近在長安新得到的。

“你應該知道,我是洢州的醫師,並且我能拿到初試第二的名次,是因為丹青、算學、草藥,三科甲等上。”

李昂淡淡道:“而這張飛票,則來自於安興坊燕國公府給我的治病酬勞。”

啪嗒。

圍棋落子聲戛然而止,牆角兩名佩劍修士齊齊抬起頭來,看向突然陷入沉默的焦成。

房間裡只剩下茶壺在火爐上的氣泡翻騰聲。

焦成眯著眼睛,仔細掃視著飛票上的資訊。

觀察長安上層動向,是每一隻躲藏在陰溝裡的長安蛇鼠的本能。

燕雲蕩病重不愈、讓陛下三番兩次派遣御醫守在燕國公府裡的訊息,早就在長安裡傳遍了,

而燕國公府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在長安城各處張貼懸賞,重金邀請各地名醫。

“你拿什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