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權有些內疚地起身迎接,為了能時刻顧及到燕雲蕩的病情,他一直住在國公府的別院,哪怕女兒去參加學宮初試也沒去陪同觀看,“今天考得怎麼樣?”

“還行,初試應該能過。”

邱楓在桌邊坐下,講了一些今天的見聞,

邱楓的父親邱權聽著,不斷地點頭,在聽到女兒說草藥科目未必能拿到第一時,稍微皺了皺眉,“學宮初試裡還有人和你爭草藥科的甲上?”

“嗯。是個洢州來的學子。”

邱楓點頭道:“就是我之前提到過的,在長安驛舍裡用奇怪手法,治好了襄州太守兒子雍宏忠的那個小醫師。”

“是他?”

邱權有些驚訝,邱家世代行醫,

雍宏忠的頭暈醫案,經邱家眾人事後分析,當時邱楓只用針刺了百會、頭維、豐隆、懸鐘幾個穴道,差太陽穴和風池穴沒有刺——太陽穴能梳理頭部氣血、調理頭部氣機,

而風池穴能平肝熄風、清熱解表、清頭明目。

不過,千說萬說,最後還是由那個小醫師治好了雍宏忠的頭暈病症——不管他所說的那什麼‘復位法’聽上去有多麼古怪離奇。

“他的草藥學積累深厚,不比女兒差。”

邱楓回答道:“應該是有家傳。”

“這樣麼...”

邱權點了點頭,“看來襄州太守之子的醫案,應該也不是撞運氣治好的。”

“等等,他是洢州人?”

邱儆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皺眉喃喃道:“南方來的小醫師...”

“怎麼,想到什麼了嗎?”

邱權有些驚訝,自己的兄弟平時很少露出這種表情。

“不,沒什麼。”

邱儆欲言又止,他剛才想到了半月前在酒樓裡談到瘧疾與蚊蟲有關的那位學子。

瘧疾是由蚊蟲導致的理論,徹底推翻了數百年來的外邪致病學說,對太醫署醫官邱儆的衝擊不可為不大。

但仔細一想,卻又隱隱覺得有道理所在——自古醫家為了防範瘧疾,做出了諸多舉措,隔風、隔寒、隔溼,始終不能絕對奏效。

滅蚊說不定真的是推開嶄新大門的鑰匙。

邱儆只知道澹臺樂山最近隱居學宮,一直在研究瘧疾與蚊蟲的直接聯絡,就快要研究出結果了。

澹臺樂山不出關,他也不好對自家人說起這件事,只好對邱楓問道:“那個洢州學子住在哪?叫什麼名字?”

“住在懷德坊。”

邱楓想了想說道,“好像叫...李日升?”

“懷德坊,李日升...”

邱儆將名字牢牢記下,望向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