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宣州士子愕然問道:“學宮不管麼?”

“腿長在考生自己身上,學宮難道還能把腿鋸了麼?”

紀玲琅旁邊的一位女學生冷然道:“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就算沒人帶壞,也考不進學宮。”

一些士子們臉上露出稍微有些尷尬的表情,他們剛才可是想去平康坊和東西市的酒肆逛一逛的。

楊域見狀,笑著打了個哈哈,“現在風氣比以前好很多了,那些陪玩的伴當也比以前少。

距離學宮初考還有半個多月時間,稍微遊覽一下長安,見一見風土人情,再專心學業也不遲嘛。

對了,各位有沒有找好在長安的住所?

如果不嫌棄的話,楊家在敦義坊有一處寬敞旅店,可以讓各位居住。稍微打個招呼,那裡就能騰出三、四十間上房,可以即刻入住。”

“太好了,”

宋紹元等人感謝道:“那就麻煩楊兄了。”

“呃...楊兄。”

李昂猶豫著問道:“敦義坊,是臨近永安渠,對麼?”

楊域點頭道:“是啊,就在永安水渠旁邊,怎麼了?”

李昂不好意思道:“有更靠北邊、不臨近水渠的旅店麼?”

楊域稍有些驚詫地抬起眉梢,“嗯?”

“咳,日升...”

宋紹元提醒著咳嗽了一下,然而楊域卻並沒有生氣。

在這群人裡,除了那位洢州太守千金紀玲琅之外,他最想結交的就是李昂了。

一方面是李昂醫術高明,

另一方面麼,作為長安本地的“包打聽”,楊域最喜歡光怪陸離的奇聞異事。

李昂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他說的話肯定有其原因。

“也有更靠北邊、不臨近水渠的旅店。”

楊域笑呵呵地抬了抬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日升想住那裡?”

李昂點了點頭,“嗯,對身體好些。”

“身體好?”

不止是楊域,宋紹元、翟逸明和紀玲琅等人都疑惑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出於對李昂醫術的信任,他們並沒有大驚小怪地質疑,而是好奇問道:“這有什麼說法麼?”

“《素問·至真要大論》不是說了麼,‘夫百病之始生也,皆生於風、寒、暑、溼、燥、火,以之化之變也’。

住的地方越高,離水渠,特別是死水越遠,就越不容易生病。

長安城裡縱橫交錯的河道、水渠、排水溝,天然就是滋生疫病的場所,

修的排水溝越多,就越容易滋生疾病...”

李昂拿著筷子從桌上夾起一個雞腿,放進身旁柴翠翹的碗裡,隨口解釋著,卻聽隔壁包廂,傳來一聲微含著怒意的中年男聲叱責。

“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