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爹要來?”

丁景山驚得差點跳起來,連忙朝李昂一拱手,“不好意思了日升老弟,為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改天再聊。”

“啊沒事,丁師兄你去忙吧。”

李昂還維持著拱手的姿勢,丁景山已經拉著小廝慌不擇路地向著驛捨出口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費勁地從腰側劍鞘裡拔劍,“會不會來不及?我先乘飛劍趕過去...”

“三郎不能乘飛劍啊,乘飛劍豈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還是騎馬吧,我去給你牽馬。”

“對對對,還是丁小七你想得周道。騎馬好,無馬不行...”

丁景山和小廝消失在長廊盡頭,

李昂站在原地撓了撓頭,

怎麼感覺...這個丁師兄這麼不靠譜呢?

畫風和程居岫差得有點遠啊?

難道長安的二代們都是這個德性麼?

李昂咂了咂嘴巴,轉身向著廂房走去,腦海裡還在想著剛才韓卿雲的話語。

“我靈脈的卦象為‘含妄斷兌珏’,可能可以在學宮書樓的《太虛妙林經》、《靈寶智慧觀身經》兩本書上找到這一卦象的詳細說明。

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進學宮書樓看書...

嘖,早知道剛才就麻煩丁景山了。

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再提這件事吧。”

李昂隨意想著事情,回到走廊,卻看到宋紹元、翟逸明二人正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神情有些焦急地敲著門,他們身後還站著眉頭微皺的紀玲琅。

“宋大哥?”

李昂稍顯詫異地走上前去,“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日升你去哪了?”

宋紹元開口說道:“和我們一起來的雍宏忠還記得麼?他前幾天一直眩暈噁心,剛才突然在大廳暈倒、嘔吐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雍宏忠?是那個身形瘦弱、體弱多病的襄州太守家公子?”

李昂回憶了一下,

雍宏忠和他同齡,是襄州太守的兒子,雖然天生口吃,但六歲時就能作詩賦,寫出過不少好文章,在當地士林頗有名氣。

由於襄州與洢州的車隊同路,兩州學子這幾天待在一起,彼此之間比較熟悉友善,

不過通常是宋紹元、翟逸明、紀玲琅等人和他說話,討論詩詞什麼的,李昂對他並不瞭解。

宋紹元點了點頭,“對,日升你能醫麼?”

“能引起眩暈、嘔吐的病症實在太多,得看過了才知道。

等我一會兒,我拿個藥箱。”

李昂撓了撓頭,走進屋子裡,叫醒趴在桌上睡覺的柴翠翹,拿出藥箱,讓宋紹元帶路前往大廳。

長安城外的這座驛舍佔地面積廣闊,結構複雜,幾人快步奔跑,趕到大廳,

發現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年紀相仿的考生,都在探頭探腦地向著大廳中間張望。

“醫師來了,麻煩借過一下。”

宋紹元和翟逸明仗著身高優勢在前面開路,

李昂擠出人群,卻看見雍宏忠臉色蒼白坐在凳子,旁邊坐著一位明眸皓齒的襦裙少女,正拿著金屬刺針,嚴肅而認真地刺入雍宏忠的頭頂。

已經有醫師了?

李昂一挑眉梢,止住了前邁的腳步,站在原地不動,饒有興致地觀察起了少女正在施展的針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