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打累了,他就讓人把甘二捆在水井旁,在六月三伏天的太陽底下暴曬,誰也不準放甘二走。

到了晚上的時候,甘二被折磨的就只剩下一口氣,剛回到家就死了。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甘二的媳婦,和她兒子也都上吊了,因為家裡沒了活路,得罪了周平春。

我嫂子死了,我侄子甘小二身體輕,還沒吊死。

我把他從繩子上救下來,怕周平春斬草除根,把他也弄死,就告訴村裡人甘小二投河自盡了,我自己把甘二和他老婆揹出去葬了,

把甘小二藏在山上,在夜裡給他送吃的。

結果第二天晚上,甘小二告訴我,他爹孃活了,從土裡爬了出來...”

“王六寶!!”

尖銳憤怒喊聲,打斷了王六寶顛三倒四的敘述,

“你個死狗奴!”

周平春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到王六寶面前狠狠甩了他兩個巴掌,一腳將他踹倒,“你他孃的胡說八道什麼?!甘二是我弄死的麼?

有證據麼?誰給你作證?

誰?!”

周平春的陰冷暴戾目光掃過在場村民,所有村民臉色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王六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聲音在山谷中迴盪。

“上官,”

周平春轉過頭來,瞬間變幻臉色,諂媚討好地,對驚愕難言的鎮撫司眾人說道:“王六寶和甘二一家是親戚,他一定是怕甘二一家成了妖魔,牽連到他,故意說的胡話,栽贓陷害。

上官您明正秋毫,一定能還小人一個清白...”

噌——

金鐵摩擦聲,打斷了周平春的敘述。

李昂沉默地抽出了一名鎮撫司士兵腰側的朴刀,朝周平春走去。

耳旁響徹王六寶的嚎啕哭聲,腦海中迴盪著李昂自己的聲音。

‘對了,剩下的這些石膏粉和麻布你們也帶回家去。’

‘一個月後回來找我,如果我不在,就把石膏拆了自己重新包裹一下,記住要一個月後,而且不能裹太緊。’

‘還有,骨折期間可以多吃點魚蝦、雞蛋。’

‘肉也可以多吃點...’

‘總之,有什麼好的就吃什麼吧。’

多吃肉,

多吃肉,

多吃肉...

李昂喉頭髮緊,提著沉重朴刀,一步一步朝周平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