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我過去也是一名能在是個人都能稱自己為偵探的黑貓市立足的偵探。而這,多虧了榎木津久太郎以及我自己的關係網。儘管三年沒和那些人聯絡,但在我需要他們時,他們一定願意向我伸出援手。我一直是這麼認為的,直到今天,這個幼稚的念頭才被一通通結束通話的電話無情地打破。

“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埃文斯,看來你被這個小孩改變了很多。”科多穿著一身制服,站在吧檯一邊擦著酒杯一邊說道。

“這有什麼辦法。玖渚伊說得對,被人揍了總得還手才行。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連榎木津都在這兒?”

我昔日的老友不知道是怎麼知道我會來這家“街角酒吧”的。總之,聽科多說,他從剛開門就一直拿著一本書坐在那兒,說是我今天一定會來。我看著他,自打認識起,我就一直看不透他。自己的生活是不是一直在他的掌握中?不知為何,我突然這樣想到。

“這很簡單。”久太郎放下手中的那本小說,看著我說道,“你昨晚被打的訊息早就傳遍全市。根據玖渚的脾氣,一定會要求你去調查那群人。而你的調查方式無非是向自己認識的人打聽,但過去的人你大多都已經和他們斷了聯絡,能幫到你的只有現在還在為你派發工作的科多先生。所以我就來這裡等你了。”

“先等一下,”我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我被打的訊息怎麼會傳得那麼廣?”

“老師說過,這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玖渚坐在我右手邊的凳子上,仔細研究著桌上的酒瓶。唉,沒想到我會有被她說教的一天。

我轉過頭去,詢問酒吧的老闆:“科多,我只記得領頭那人左眼戴著眼罩,還是個左撇子,左腿可能在最近受過傷。你對這樣的人有印象嗎?”

“嗯······”科多抱著雙手,仔細地回憶,“這樣的人我如果見過的話應該會記得。但很遺憾,我沒見過,也沒聽任何人提到過這樣的人,你來錯地方了。”

“我就說嘛,你在這裡是打聽不到任何訊息的。”

“那你還來這裡幹什麼?看我笑話嗎?”我強忍住自己喝酒和罵髒話的慾望。

“我到這裡來是想告訴你,我知道哪裡有你要找的人的訊息。”

“真的?”

“當然,我親眼‘看’到的。”久太郎說著,指著他的眼睛。我看過去,翠綠的眼眸卻只讓我感到身處一陣漩渦之中。

“能看到未來真是方便啊。”

他苦笑著,似乎是想起了我們共同的往事。“是啊。”

“所以,你這次又看到了什麼?”

“你和佳代子站在一起,就在她應該在的那個地方。”我注意到,他在說這話時一直躲避著我的眼睛。

“佳代子是誰?”玖渚以天真的口吻問道。

是一名老鴇。我自然是不會在小孩面前這樣說。“算得上是個熟人。”

不過比起這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問:“看來三年來我們都變了很多,連你也開始學著撒謊了。我還以為這一直都只有我這麼做。”

久太郎喝下一口手邊的可樂,他從來都不喜歡酒的味道。“是啊,我們都變了很多。”

“那麼,你為什麼要騙我?”

“事先說明,佳代子應該認識你要找那人,這句話並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所以你是怎麼知道的?你的能力從沒讓你看到過那麼清晰的景象,連在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不知不覺間,我的語氣中帶有責備的意味。

“還是你瞭解我。”久太郎笑了出來,但很快又變為憂傷的神情。“其實,之前有天我見到過佳代子,和她聊了聊,她正好提到過你說的那人。”

“為什麼不直說?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嗎?”

“我想,你不太會喜歡我去聯絡以前我們認識的那些人。所以還是少提到他們為好。”

自作多情。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嚥了下去。他說的是事實,和過去的人聯絡總能讓我想起當偵探的那段時光。

“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為什麼?”久太郎聳了聳肩,“我也不想和她扯上太多的聯絡。而且,這是你們兩人的案件,我插不上手。”

“好吧。”我嘆了口氣,看來最終還是得我一人去面對。“玖渚,我們走吧。”

“去哪兒?”

“能找到那人的地方。”

“要走了嗎?”科多從我身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