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凱勒聽過一種說法,那就是人在投胎之前,就已經看過投胎之後,那一生的劇本,但是依舊選擇了投胎,或許是為了體驗這段人生,也或許是改變這段人生。

就斯凱勒自己而言,她不認為這種說法有道理,畢竟不管是穿越前的人生,還是穿越後的這段旅程,她都不記得自己看過所謂的人生劇本。

除非,她在穿越前的那次投胎之前,就已經看過自己的人生劇本,得知了自己會穿越,然後才喝下孟婆湯,忘卻一切再進行轉生的?

而且如果人生的劇本真的可以改變,那麼為什麼絕大多數人都是一生平庸,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人,人生的跌宕起伏過後,最後只剩下一地雞毛,或者一幕悲劇?

難不成生活幾十年,就是為了受苦受難懲罰自己?

可現在斯凱勒突然有種感覺,那就是絕大多數人在做出選擇之後,都沒有足夠的信念與能力去做到自己想要改變的一切。

或許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能被改變的,或許每個人轉生之前,真的做過這樣的抉擇,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只能按照劇本過完一生。

而唯有那麼少數一部分人,在忘卻一切開始新生活之後,仍舊能在冥冥之中,找到屬於自己做出決定的那一份信念與決心。

這些人能改變自己的人生劇本,可代價就是他們始終要逆流而上,甚至去做那些大多數人眼中不可為的事情。

因為他們不是為了體驗這一段人生而來,而是為了改變這一段人生而來,比如現在知道自己被當槍使,卻仍舊義無反顧的推行自己理念的藤虎。

在藤虎看來,他的行為會讓世界政府得到什麼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行為,能否讓自己的理念得到踐行。

如今的三大將,斯凱勒和藤虎的溝通應該是最多的,甚至比認識了二十幾年的黃猿都多,畢竟黃猿不喜歡和她溝通。

而藤虎當年在斬夜支隊可是充當知心姐姐的,找他聊天的可不僅僅是古伊娜,斯凱勒也時常和他聊天,因此她知道藤虎現在想要踐行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正義。

心懷仁義的正義!

或者說...不該用正義去定義,僅用仁義二字便已足夠,因為藤虎加入海軍,並非為了執行正義,而是為了追尋仁義。

心懷的是“仁”,所行的是“義”。

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也。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也。

仁是無法被定義的,沒有標準的,同樣,也是不該被定義,不該有標準的,每個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仁”,而在不經意的舉動之間,便會體現心中的仁。

沒有目的性,沒有功利心,所行的善事才是仁。

藤虎心中的仁便是如此,他從不去宣揚自己的仁,也不渴求從仁之中得到什麼,只是順應著心中的仁,去做一些在他看來本該如此的事。

為此,他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為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找回丟失的氣球,這不經意的善,便是他心中無以為的仁。

而義不同,他是被社會道德準則所定義的,有標準的。藤虎的義體現在,他行事過程中,從不新增過多的參考因素。

做對的,符合義的事情,那麼無論艱難與否、所得多少,他都要去推行,成功了便會心一笑,勉勵自己。

而當自己的行為或者行為的結果,與義不符,那麼就承認、道歉、彌補,並在心中加勉。

因此,他可以在所有人都未行動的情況下,去推行廢除七武海制度的議案,也可以在犯錯之後,不顧自己的顏面,與加之身上的額外架子,向一國民眾跪伏致歉。

他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他、非議他甚至反對他,只需要心仁行義,他便可以無所顧忌。

這樣的人,只要與他沒有利益的瓜葛或衝突,那麼無論當朋友、對手,或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都會不自覺的敬佩他。

當然,對於與他有利益瓜葛或者衝突的人而言,藤虎就十分難以相處了,比如原著之中,薩卡斯基跟藤虎就難以相處。

這兩人並沒有金錢利益的瓜葛,但是,薩卡斯基認為每一個海軍行事代表了海軍這個整體,尤其是海軍大將。

而海軍這個整體,不應該向一個加盟國上下跪伏致歉,作為當時海軍代表的藤虎,做了這件事就是錯的,這便是兩人的利益衝突,顏面上的利益。

其實兩人之中,只要任一一人退一步,比如藤虎可以從塑造海軍形象、籠絡加盟國民心這些點上辯解一下。

又或者薩卡斯基不要將自己的想法,加之於每一位海軍,而是給海軍一些自己的行動自由,那麼兩人的紛爭,其實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可惜兩人都不是懂得讓步的人,兩人都覺得自己沒錯,因此才會起衝突。不過兩人的衝突,也就是理念上的碰撞,不會有什麼影響,因此才沒有人去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