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羅傑!我們的邂逅是命中註定的!雷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顛覆這個世界啊?!”

那一天午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燒燬了自己的房子,將自己拉上了一艘小漁船,然後...自己就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兩次偉大航道的旅程,甚至去到了真正的最終之島...

幾十年過去,雷利還是清楚的記得那一個午後,記得那個帶著笑容,戴著草帽的男人,只是他沒想到,居然還有再看到那一幕的時候。

淚水在這個人人以為兇悍無比的冥王雷利眼中浮現,扭曲的視線,讓此時的這個男孩,看起來更像幾十年前,那個闖入自己平靜世界的男人。

但是那扭曲的視線很快恢復了過來,雷利再看清路飛時,便發現,其實這個男孩並不像自己的那個船長。

剛剛的那種相似,其實是...神韻上的那種相似,這種相似,其實在靠譜身上也有,因為如果不談行為,卡普和羅傑,估計是很合得來的人。

雖然卡普是海軍,但是他身上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和作為海賊的羅傑,其實是很相似的,而且兩人都豁達、包容。

這樣的特質,其實也有一部分在多拉格和斯凱勒身上體現,只是這“兄妹”每人都繼承得不全,而且有一些自己的特質,因此並沒有那麼像。

而年紀尚小,心理年紀更小的路飛,則是保留了卡普身上那種很難得的純粹,而羅傑身上同樣有這種純粹。

當然,雷利此時心中想到的形容詞,是基於自己的船長已經死去,對他進行緬懷時的美化修辭。

而當年,雷利看到在第二次旅程之中,依舊會願意被獅子、老虎追著跑,甚至一邊流淚一邊笑著跑時,心中的形容詞是...傻氣。。

那個船長的傻氣,從相見開始,到最後一次的別離,都還保留著。

甚至傻氣的說了一個“我是不會死的”,這種傻氣到幼稚的謊話來欺騙自己,而自己...居然還相信了那麼多年。

想到這裡,雷利又再度抑制不住淚水,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淚水,此時無法剋制的流淌了下來。

夏琪看著白髮蒼顏,窮困潦倒,拿著一杯酒,帶著笑容哭著的雷利,她知道,這個男人,還是放不下過去的。

這個男人,也不像是個見慣風雨的傳奇,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他肯定也很想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哭著悼念那些過去的往事吧?

只是...他需要待在這裡,讓全世界都看到,羅傑海賊團,已經解散了,他需要在這裡,讓世界政府相信,縱使是從那條船上下來的人,也會老去,然後帶著秘密死亡。

在香波地群島這塊世界交匯之地,落魄的死去,是雷利這個副船長,為他那個不靠譜的船長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只要他在這裡老死,毫無價值的死去,世界政府也大概就能放心,不再去有意無意的探聽其他船員的蹤跡了。

夏琪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看著雷利,她能做的,估計就是等雷利哪一天在街巷裡死去之後,找個地方將他安葬了。

然後...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嘶~”

夏琪覺得鼻子堵得難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的灌了下去。

“你在哭嗎?”

走到卡普和斯凱勒身邊的路飛,探頭看著雷利,雷利搖了搖頭,帶著沉悶的鼻音,笑著說道:“年紀大了,眼睛受不了風吹。”

“可是...這裡沒有風啊。”

路飛感覺有些奇怪,雷利擺了擺手,說道:“你剛剛開門的時候,有點風。”

“是這樣嗎?”

路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剛有沒有風,他也沒有注意,可能是有吧。

他也沒多在意,將手中的零食,放在了吧檯上,隨後拿起一串吃著,眼睛看著夏琪身後的那些酒,說道:“我要一杯聖潔百利甜牛奶!”

因為卡普和斯凱勒在場,夏琪剛想說小孩子不能喝酒,但是...聖潔百利甜牛奶??

夏琪不由得看向斯凱勒,斯凱勒點了點頭,確定路飛沒有點錯,夏琪最近扯了扯,拿了一個杯子,加了一些冰塊。

隨後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找到了一瓶沒開瓶也沒有過期的牛奶,倒在了杯子裡,隨後又看向了斯凱勒。

斯凱勒再次點了點頭,這款雞尾酒是努爾基奇拿來騙路飛的,路飛有一個...毛病,那就是別人吃什麼,他就要吃什麼,別人喝什麼,他也要喝什麼。

其實現在的路飛,並不是很能分清酒和其他的飲品到底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但是...斬夜支隊聚餐或者其他聚會,大家都喝酒,他也吵著要喝酒。

然後努爾基奇就開發了許許多多的無酒雞尾酒,還有一些本來就不含酒的“雞尾酒”,比如斯凱勒最喜歡的水果賓治,用這種方式,讓路飛覺得自己也“喝酒”了。

見斯凱勒確認,夏琪更加的...難以理解,但還是將杯子推向了路飛。

路飛蹦上卡普和雷利中間的椅子,兩隻眼睛一大一小,注視著杯子,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道:“這杯不是聖潔百利甜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