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卻又十分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自己的臉頰,楊小桃眨眨眼睛竟然有些貪戀這份奇怪的溫暖。

“你……”

楊小桃想要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剛張嘴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就像塞了一把砂礫一樣又幹又疼的。

“你燒了一夜了,嗓子肯定難受,先喝點兒水,不著急說話啊。”那疤痕姑娘拍拍她的肩膀,然後遞過來一個十分古樸的棕碗,碗邊還帶著好幾個豁口。

眼下楊小桃是真渴也顧不得嫌棄什麼。

噸、噸、噸……

正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楊小桃就聽到有匆忙的腳步聲傳入自己耳中。

楊小桃的視線中又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人。

對方穿著古裝劇裡才有的類似於書生模樣的衣服,長相很是清秀,應該只有二十幾歲,但是眼神卻又像是滿布滄桑。

楊小桃甚至好像能從他紮起的髮髻中看到幾縷不甚顯眼的銀絲。

楊小桃端著水杯看著他們。

這年輕人與疤痕姑娘長相有幾分相似。

“小桃醒了?”年輕人似乎有些驚喜,“還燒嗎?”

楊小桃實在是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只捧著杯子抿了一下嘴唇。

疤痕姑娘道:“摸著溫度降下來一些了,只是小桃的身體還是虛弱……大哥,外面怎麼樣了?”

外面有什麼事情?

楊小桃想到剛才自己聽到的嘈雜聲微微眯了眯眼睛。

年輕人深深嘆口氣:“唉,咱們搬吧……”

沙啞的聲音透著無力感。

“哥!可是……可爹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啊……”疤痕姑娘有些慌亂地說著,“咱們……能往哪裡去啊……”

楊小桃看到那疤痕姑娘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眼淚開始瘋狂外湧。

年輕人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別哭了玉蘭,咱總有法子過下去……”

楊玉蘭沒有哭出聲音,眼淚還是不停地掉。

楊小桃彷彿身有其感,心裡隱隱好像似乎也多了幾分傷感似的。

是要搬走嗎?

楊小桃迷迷茫茫地坐在床上看著他們兩個人忙活著開始收拾東西。

她……是不是也應該乾點兒什麼?

桃剛要下床卻被楊玉蘭眼疾手快地給攔住了:“你身體還沒好,別亂動,乖乖躺著,收拾東西的事兒我和大哥來就可以了。”

“是啊,小桃好好歇著。”忙著收拾的楊樟也跟著喊了一聲。

楊小桃拗不過只能半坐在床邊,看著這兩個人將屋子裡肉眼可見的東西都用破舊的大包袱皮給包裹了起來,基本上就是一些粗布衣裳和書冊。

沒多久功夫,整個屋子看起來彷彿都空了。

屋門開啟的時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伴隨著外面降下來的轟隆隆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