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家也是你的親人,何苦如此咄咄逼人的!”

聽到這話眾人一起看了過去。

來人竟然是葛老爺。

楊小桃忍不住冷笑。

也是啊,葛老爺才是楊宏達背後的投資人,這種重要時刻,葛老爺怎麼可能不出現呢。

可惜啊,他再有錢也只是一介商戶百姓,被監察使斷過的案子他做什麼也沒用了。

事實上葛老爺也知道沒用,現在只能來打打感情牌。

“楊家老大啊,你也知道你弟弟什麼脾性,這根本賺不來什麼銀錢,雖然我偶有接濟,不過他們家裡的吃穿這些年還是越發艱難了,原以為宏達當成知縣家裡情況能好些,誰知道……”葛老爺半是嘆息半是遺憾地說道,“宏達他是有錯,可他是真沒有害你們性命的心啊,總不能真的讓他們全家都喝西北風,到大街上要飯去吧。”

葛老爺倒是很會說話。

一方面說了楊雙林不中用,賺不了錢,在家裡就是個廢物,隱隱地也是強調他們家裡的錢都是葛老爺出的,另外一方面打感情牌和輿論牌,讓外面的百姓們聽著彷彿都要以為是楊大林在迫害弟弟侄子一家了。

真會說。

“葛老爺,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是我們家把堂哥一家弄窮了似的,我們家現在可是連房子都沒了,全白楊村的人都能給我們作證,”楊小桃忍不住開口嗆聲,“我們家現在被迫租住在城裡,每個月都要花很多錢,家裡積蓄也沒多少,我爹之前需要看病花錢,我大哥沒錢去中京府科考,只能去碼頭扛包賺一點點血汗錢,葛老爺現在是說我們家在迫害他們家嗎?”

楊小桃說著拿手帕按了按眼角,硬是讓自己擠出幾滴眼淚來。

來啊!

比比到底是慘,到底是誰迫害誰!

先前百姓中還有議論楊大林他們是不是有些過了的,此時也跟著迅速改了口——

“哎呦,這聽著可真是慘啊……”

“楊樟可會讀書了,全水江縣都知道,要不是沒錢……”

“早知道咱們該一家捐點兒銀錢給他們,讓楊樟科考,若是能高中,屆時咱們豈不是也能跟著沾光?”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早沒知道啊!”

“現在等楊宏達賠了銀子,總算該有盤纏用了!”

“說不準咱們水江還能出大官呢……”

聽著百姓們轉了口氣,葛老師的臉色有些發沉。

這小丫頭居然如此會說,看來之前他外孫說的沒錯,小丫頭牙尖嘴利的真是個麻煩。

葛老爺忍不住道:“小桃啊,你到底不是楊家的血脈,有些事情你是不懂的!”

言下之意,你這沒有血脈的人就該閉嘴。

楊小桃還沒來得及還嘴,楊大林就怒了。

雖然知道楊小桃自己都知道身世了,旁人知道的可能也不會少,但是他也沒想到自家閨女這身世如今居然是個人都來胡咧咧了!

他這可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