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桃和楊玉蘭連忙出了門,就看到葛氏雙手叉腰站在院子裡,對著楊樟和楊大林那屋子破口大罵的樣子。

“二嬸兒,你這是幹什麼!”

楊玉蘭對葛氏向來是很尊重的,可現在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皺眉。

葛氏不理會楊玉蘭,只徑自衝向了剛開啟門走出來的楊樟,伸出染著深紅豆蔻的指甲指著他,聲音尖銳: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在我們家吃著住著,現在還要讓人去縣衙鬧事兒!你敢說那些秀才們不是得了你的授意才一起去縣衙的嗎!”

“你就那麼看不得宏達好,他可是你的親堂弟,你是不是巴不得他當不成這個知縣啊!”

“之前是暫時缺了你一些例銀,可不都已經給你補上了,你若是嫌少直說便是,何必在背後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聽到葛氏這一通兄妹三個也知道她到底是在說什麼事兒了。

原來是知道了那些秀才們去縣衙的事兒,現在把這件事情全都算在楊樟頭上來了。

“二嬸兒也太聽風就是雨了吧,如果是我大哥想的主意,那早就鬧了,何必在拿到例銀之後再鬧,就算是用腳丫子想想也知道這事兒和我大哥沒一文錢關係!”

楊小桃都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若是楊樟真能這麼幹倒是好了,可這人性子明顯太過良善了,否則也不會被欺到這種程度來。

現在葛氏這真是夠無理取鬧的。

“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那些秀才們全都是他的同窗,除了他還能有誰鼓動他們!”葛氏咬著牙說道,眼神中帶著兇光,像是恨不能把楊樟千刀萬剮似的。

原本楊宏達這個縣令便不是正常任命的,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何況前兒楊宏達來的時候還說了近日可能有監察使來水江縣的事兒,現在鬧出這麼一波,葛氏自然不可能不為自己兒子擔憂。

現在楊樟一家住在這裡,若是楊樟找人鬧的這事兒,那葛氏定然不能輕饒了他。

楊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二嬸,這件事兒我也是才知道沒有多久,真的並不是我鼓動的,至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我也是真的不清楚裡面的內情。”

就像楊小桃說的那樣,楊樟如果想要這麼做早就做了,可他並沒有。

現在楊宏達已經將例銀全數還給了他,那楊樟更是沒有這多此一舉的必要。

房子的事兒……楊樟知道楊宏達是因為程景瑤才對自己懷恨在心,他也只當用那個房子來填補楊宏達的怒意,只要不傷害家裡的人,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他可以努力再賺回來。

他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就會刻意去找楊宏達鬧什麼。

現在葛氏也全然是對他的冤枉。

楊雙林看了一眼楊樟,拽了一下妻子的袖子:“我覺得未必是楊樟做的,他和宏達到底是血脈兄弟,怎麼可能故意害宏達呢,你先不要著急……”

葛氏現在心裡其實也有些打鼓,畢竟之前受了欺負楊樟的確什麼都沒做,不至於現在……可聽到楊雙林的話又禁不住生氣。

說白了是找不到人,只能把這口氣算到楊樟頭上去。

憤憤地甩著袖子:“即便不是你做的,肯定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否則他們怎麼會說起房子的事兒,總之若是宏達出什麼事兒,你們也都別想好過了!”

葛氏說完便直接回了堂屋,留給眾人一個氣怒熊熊的背影。